太監們紛紛向我們倆道謝。大家相處一個多月,共事愉快,我和小程都是大大咧咧好伺候的人,現在又把太后的病治好大半,給他們減輕了不少負擔。
太監們說:“這下好了,我們以後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了。太后病好,陛下的心情就好,整個皇宮朝廷以後的日子都好過了。”
我不客氣地吃著他們貢獻出來的好茶好果,問:“我還好奇,來了這麼久了,發覺皇宮裡靜得很,怎麼不見其他娘娘?”
太監笑道:“敏姑娘專心治病都沒注意到吧。咱們陛下只有兩個品級不高的美人、一個良人,還有幾個常侍,並沒有正式立妃,大行皇后之後也沒提過再立後的事。後宮裡的事,全部都是夏大姑姑在管著,大總管只是掛個名,也要聽她調遣。”
“為什麼?”我奇怪,耶律卓也克妻?
太監詭異狡猾地笑,卻不肯說:“貴人們的事,咱們下人怎麼清楚呢?”
接下來幾日,太后的病好得越來越快。毒是早已不發作了,神智一日比一日清醒。耶律卓心情愉悅,我偶爾還能見他笑一下。
太后同我拉家常,問我今年多大,家裡有什麼人,許了人家沒有?
我紅著臉說沒許人家。
太后樂呵呵:“做我們遼國人的媳婦兒好不好,遼國男人英勇強壯又疼老婆。貴族裡優秀小夥子那麼多,改天就幫你挑一個。”
我誠惶誠恐說:“心有所屬,不敢勞駕!”
太后還怪失望的。她友善親切很像鄰居大娘,沒有什麼上位者的架子。
“原來是心裡有人了。”太后和所有上了年紀的女人一樣八卦,“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我想了想,不住笑著說:“他眼睛黑黑的,很深邃,個子高,眉毛很濃,笑起來嘴角彎彎的。恩,還有,他很隨和開朗,非常有擔當。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很自由很快樂。”
“自由啊。”太后眯著眼睛品味道,“真是一個陌生的詞呢。”
她慈愛地注視我:“孩子,你看上去很快樂。”
我點頭:“是,我覺得很快樂。”
“那一定要把握住。”太后感慨,“幸福是會從指縫中溜走的,要捧牢了。”
太后病才好,精力差,說不了多久的話就累了。
她睡下後,我同夏語冰退到外面,準備晚上的藥。
夏語冰之前一直面帶愁容,如今太后病好,神色舒展許多,溫潤清麗,看上去十分舒服。她身上散發淡淡的茉莉花香,讓我覺得十分親切。
夏語冰解釋說:“家母是齊國人,獨愛茉莉。她辭世多年,就這香味讓我感覺她還在身邊。”
我看著她柔雅的笑臉,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突兀的想法,又覺得太誇張,急忙搖搖頭。
兩人默默坐了好一陣子,夏語冰忽然開口說:“太后同先帝陛下情誼深重,若不是先帝去世突然,一定會賜予解藥。只是,我想到時候太后恐怕也會拒不服用,要隨先帝一起去了吧。太后當初撐著,也是為了少年登基的陛下……”
我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陛下是不是將太后的苦看在心裡,所以才遲遲不立後?”
夏語冰苦笑:“是這樣的。只是一國無後,始終不妥。”
“姑姑沒有勸過陛下嗎?”
“怎麼沒有?陛下登基時立的哀敬皇后病逝後我就勸他另擇良女早立為後,可是陛下不肯聽,我又有什麼法子。”
我說:“不就是因為擔心那個毒嗎?皇上也真是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是一國之君,這裡他說了算,把這個規矩取消了不就行了”
夏語冰搖頭笑:“這可是祖宗定下的規矩。”
“姑姑,老祖宗們還茹毛飲血呢,咱們也照著做?時代是變化的,人類是發展的,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讓後代過得更好。不然何必男耕女織;何必鼓勵經商,直接回去住山洞好了。”
夏語冰聽得一愣一愣,笑道:“敏姑娘快言快語,說得倒都是理。只是說著容易做著難,朝中食古不化的重臣,冥頑不靈的宗室元老,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
我只好說:“那如今已有可以解毒的法子,大不了中毒後再悄悄解了。就是要吃點苦頭了。”
夏語冰點了點頭,“好在我們有敏姑娘這麼一位聰慧巧手的大夫。可惜等太后病好了,你就要回去了,我又少了個說話的人。”
“這麼大個皇宮,姑姑怎麼找不到說話的人。”我笑,“姑姑要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