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芳園裡丫鬟們很少玩鬧,怎麼偏偏今日就鬧了,還撞了人?
趙涵想到了三個丫鬟找的理由,既然母親的病是假的,那個理由自然也是假的。
趙涵不敢再想下去了。
秦氏在趙允廷拿出荷包時慌了一下,幸好有紫瑩的那番話,她多少有些心理準備,此時哭著上前,站在趙涵一側委屈問道:“侯爺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懷疑這荷包是……”
趙允廷置若罔聞,直接將荷包扔到了李郎中身前,“你看看這裡面都有什麼香料,如果說不上來,憑你的本事,我們侯府便是你在京城接的最後一樁生意。”
聽出趙允廷沒有深究他的意思,李郎中忙捧起荷包送到鼻端,仔細聞了聞,將功補過道:“回侯爺,這裡面主要是茉莉香,不過卻多了一味麝香。麝香有破血化瘀之效,如果大奶奶有孕,還是遠離此香為妥,雖說此荷包裡的麝香分量很輕,短時間沒有大礙,聞得時間長了,就怕……”
秦氏急著就要替自己辯解,趙允廷抬手打斷她,問趙涵:“承安,如果你不信李郎中的話,我可以再去請幾位郎中來,或是去宮裡請太醫。”
趙涵閉著眼睛搖頭。
趙允廷便對李郎中道:“你下去吧,記住這次教訓,記住什麼是醫德。”
如此逃過一劫,簡直是意外之喜,李郎中再三道謝,飛快退了出去。
趙允廷喊了一聲“趙元”。
趙元很快便把早上唐突趙沂的那三個丫鬟領了進來。丫鬟們雙手被縛,嘴裡也塞了帕子,進屋後趙元才把帕子抽了出來,準她們開口。秦氏緊緊攥著帕子,在青桃看向她時,狠狠瞪了她幾眼以作威脅。
趙允廷示意趙元審問。
有他坐鎮,再加上趙元在惟芳園裡的威名,青桃很快就溼了褲子,哆哆嗦嗦招了。是紫瑩吩咐她做的,她以為夫人準備像以前那樣教訓教訓四姑娘,沒有多想就照做了,並不知道荷包裡面裝的是什麼。
秦氏罵她血口噴人,趙元一揮手,四個婆子便湧了上去,將秦氏主僕五花大綁堵住了嘴。秦氏嗚嗚掙扎,求趙允廷不行,她轉向自己的兒子,不信兒子會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如此欺凌,面臨未知的懲罰。
趙涵頭疼欲裂。
母親犯了如此彌天大錯,他知道母親罪有應得,可看著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母親被人捆了按著,他實在看不下去,撲通一聲跪在趙允廷身前,連連磕頭:“父親,母親犯錯,兒子無顏求父親寬恕,只求父親饒母親一命……”
她再陰毒,也是他娘啊,是他不好,他早就該勸母親改了,而不是看母親不愛聽,他就一拖再拖。
如果能要秦氏的命,趙允廷早動手了。
“承安,你可知道,這次若不是方氏心細,你長嫂腹中的孩子可能會沒了,你妹妹的身體可能也會出問題?”
趙涵動作一頓。妹妹是無辜的,長嫂跟她的孩子也是無辜的……
趙允廷起身道:“念在她是你母親的份上,我不休她,但在你嫂子平安產子之前,她不適合留在侯府,還是去莊子上閉門思過吧。年底她能洗心革面,你親自去接她回府過年,否則便一直住在莊子上。”
秦氏奮力掙扎,一雙眼睛不知是哭得還是氣得泛了血絲,死死盯著趙允廷。趙允廷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只看著跪在那裡的趙涵:“這樣處置,你可有何話說?”
“謝父親給母親機會改過自新。”趙涵額頭貼著地板,誠心道謝。以父親對母親的不滿,母親這次闖的禍,去莊子上住一年已經算是輕罰了。趙涵不想去探究父親輕罰的原因,他只知道母親犯了錯,就該受罰。
趙允廷頷首,俯身將少年扶了起來,“走吧,代她向你妹妹長嫂去認個錯。”
趙涵抬起頭,額頭髮紅,臉上滿是淚水。他沒有起來,而是膝行著挪到秦氏身前,在秦氏乞求的目光中朝她磕了三個頭,“母親,您在莊子上好好悔改,讓兒子年底能接您回來。母親不要擔心,不管你犯了什麼錯,您都是我的母親,只要母親真心悔過,兒子會好好孝順您的。”
言罷起身,率先出了屋。
很快,秦氏被罰去莊子閉門思過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侯府。
不提趙沂知道後是什麼心情,阿桔心裡五味雜陳。
如果只是秦氏被罰,她多半會竊喜。她有多敬重寧氏,就有多反感秦氏,她不是聖人,她會為厭惡的人倒黴而覺得大快人心。可她不可能完全高興,她後怕,她不敢想象若是趙沂真的每日戴著荷包來找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