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郝之邦道:“那我明天告訴你,我現在很累,想先睡了。”雲子臻見她往床上躺了下去,吃驚道:“你就在這裡睡?”郝之邦道:“是你帶我到這裡來的。”雲子臻道:“我先前以為你是男的嘛,你既然是女的,可不能和我睡在一間房裡。”郝之邦翻過身來,衝他笑道:“你長這麼大,是不是從來都沒和女子同處過一室?”雲子臻道:“那也不是,我小的時候,和……和我娘呆過。”郝之邦噗嗤一笑:“果然是個書呆子,窘得臉都紅啦。”雲子臻尷尬道:“我……我又不怕,呆就呆嘛,可你不能佔我的床啊?”郝之邦道:“你都說了我是女的啦,難道你好意思讓一個小女子睡地上?”雲子臻道:“我……”“我”了兩下沒“我”出來,忽地喪氣道,“罷了,你給我一床被子,我睡地上吧……”郝之邦遞給他一床被子,笑道:“別委屈啦,我能睡你的床,你應該高興。”雲子臻大為無語,默默地鋪好被子,吹熄了蠟燭,裹了進去。郝之邦道:“明早見啦。”雲子臻“嗯”了一聲,躺在地上,覺得身子好生難受,翻來覆去,好一陣才睡著。
好不容易睜了眼,紙窗外透入晨光,已是清晨時分。雲子臻坐起身來,聽見旁邊有嘩嘩的聲音,扭頭一看,見郝之邦正趴在床上,翻看一本書,便隨意問道:“你在看什麼?”見她沒有回答,雲子臻惺忪地看了她兩眼,忽地臉色刷地一變,撲上去搶奪書冊:“這本書你不能看!”郝之邦抱住書一滾,滾到床的內側,盯著他壞笑道:“為什麼不能?”說著念讀起來:“燈花夢全傳,第一回,紅婆子戲法動夫人,楊夫人堅心抱和尚。” 。 想看書來
第二章、因緣及分(3)
雲子臻撲到床上去,郝之邦又輕巧地躲開:“月浸相鉤,鼠篩水覃,哀鴻叫得霜天遠。追維往事,重憶前緣,不慣淒涼情緒,更兼寒夜如年。這詞寫得挺好的,怎麼不讓我看?”雲子臻道:“總之你不要看了。”伸手抓書,又被她讓開了,她輕盈地坐到床角,往下快速地看,卻不再出聲念讀,只是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束,兩腮微微暈紅。雲子臻知道她看到了不該看的內容,尷尬地道:“不要看了,還給我。”伸手去奪,這一回郝之邦沒有再閃躲,任他將書一把搶過,只紅著臉道:“是你自己塞在枕頭下的,原來你不是書呆子。”雲子臻道:“誰說我是書呆子了……”
正在這時,房門砰地一響被踢開來,一聲怒吼響徹屋內:“臻兒,你怎麼引了賊人進屋!”一個山羊鬍須的老儒者滿面怒容地衝入房內。
雲子臻和郝之邦嚇得在床上同時一愣。雲子臻霎時間明白過來,一定是阿平把事情給爹說了。老儒者見到眼前情景,同樣是一愣,見兒子和一個陌生女子在床上相對而坐,兩人衣衫不整,陌生女子更是滿面羞紅,神情忸怩,霎那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腳下一跺,恨鐵不成鋼地道:“渾小子,給我把衣服穿好,都出來!”說罷拂袖而去。
雲子臻慢騰騰地下床,嘟噥道:“都是你害的,我又有一頓罵好捱了……”郝之邦吐吐舌頭:“是你自己要來搶書,活該捱罵。”雲子臻道:“我爹肯定誤會了,這回我死慘了。”郝之邦一臉不解:“誤會?他誤會什麼?”雲子臻嘆氣道:“走吧,去大堂捱罵了。”郝之邦道:“你爹到底誤會什麼?”雲子臻道:“哎呀,你別問了。”說話間,兩人相跟著走出房去。
來到大堂,早餐已擺上圓桌,那老儒者坐在正堂位,滿臉肅容,一個和藹的婦人坐在右首,雲子臻乖乖地喊了聲爹孃,郝之邦跟著甜甜地喊道:“伯父、伯母,早上好。”
老儒者不改表情地點點頭,那婦人卻眉開眼笑,站起來挽住她的手,說道:“哎喲,小姑娘長得真俊俏,穿這身衣服沒得來辱沒了,來來,去伯母房間換一套女兒家的衣服。”兩人仿若一見知交,歡笑攀談著,往裡間去了。
雲子臻忐忑不安地坐下來,小心翼翼地道:“爹,其實我……”話才開了個頭,老儒者打斷他道:“她是哪家的姑娘?”雲子臻道:“爹,我真的沒……”老儒者道:“我問你她是哪家的姑娘?”雲子臻老實地答道:“我不知道。”老儒者奇問:“你不知道?那她叫什麼名字?”雲子臻道:“這個她也沒說。”老儒者拍桌喝道:“你身為堂堂雲家的少爺,身為我雲萬墨的兒子,連人家姑娘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就把人家帶到家裡來,還孤男寡女地過了一夜?你不知道人家叫什麼,那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道德廉恥,那你知不知道我平時都教了你些什麼?”越往後說,口氣越是嚴厲。
雲子臻只覺委屈不已,小聲說道:“爹,你誤會了……”雲萬墨喝道:“別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