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時,爺爺帶著我見到了千清。
他坐在龍椅上,小小的身軀堅定如山。
我明白了爺爺為什麼帶我見他。他會是一個好帝王、一個勤勉為民的仁光帝。
爺爺把我留在東清,我沒反對,我喜歡的故事在這裡,不介意輔助這個國家。
千清的生活很規律,我也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去學院,下課後回家見母親,母親一樣疼我,但有些東西不一樣了身份地位,四年的等待可以改變很多,她沒因我變得不醜陋而忽略我,我已感激。但我多了一個弟弟--司空務。
他就像以前的我,喜歡圍著母親撒嬌,喜歡吃飯時坐在父親腿上,喜歡晚上讓母親哄著睡。
他多多少少分走了屬於我的享樂,每次他們一起時,我會覺得孤獨,不想嫉妒弟弟,我選擇留在皇宮。
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皇宮陪千清,陪著同樣寂寞的他,共同寂寞。
我們可以坐在一起整天不講話,我們可以憑藉一個眼神明白彼此心中所想,我喜歡這樣--安靜隨欲。
千清的乾德殿成了我第二個家。
會在那麼多孩子中選中子墨,大概是因為沈子逸吧,他不停的講他弟弟,把沈子逸描繪的獨一無二,他談起他時手舞足蹈,他談起他時笑的開懷。
我和千清在人群中看他講沈子逸,看他把一個平凡的人仙化、神化,看他把一個孩子說成他生活的全部。
千清不解我也不解,我不會說我弟弟,沒什麼好說的,也沒必要說。
千清無兄弟,那場太子變亂,先皇斬殺了大批皇子獨留一個建安王和當今仁光帝。
沈子墨加入了我們,無悔很不喜歡他,應該說他不喜歡所有低等生物,子墨在他眼裡一樣是低等生物。
他也寂寞,我們一起寂寞,在寂寞中承擔屬於我們的責任。
“為什麼是他!”無悔對千清發脾氣。
千清包容所有臣子,對無悔也不苛責,他能容忍無悔脾氣,能容忍無悔以下犯上,能容忍無悔眼高於頂的爛個性,千清具備一個帝王應有的氣度,在他身邊過生活不難。
我知道,可我卻越來越茫然,我不知道自己的路途,不期待明天的晨陽,我不想說話,不想接觸人群,不想管他人的一切。
我搬出父母的院落,和爺爺住在一起,他不太注意我,我不刻意接近他,只要我不出現,府裡幾乎忘卻我這個人。
子墨來了,他多話的屢屢激怒無悔,這是好象限,至少無悔沒排斥他,沒把他當空氣呼吸。
“閉嘴!老子不想聽你說話!”
“我沒對你說,我對司空說。”子墨抬著頭,堅持要說。
千清微笑,無悔氣的想打他。
我無所謂,身邊好久沒有這麼多話的人,多一個也好,讓我感覺我們還小,沒有老成,沒有陰謀,沒有枷鎖,就只是一個需要人疼的孩子。
子墨活的最真實,因他有一個他全心要疼的弟弟,他放學就往護國書院跑,那個時候他從不對千清行禮,那個時候他最單純,最簡單,那個時候他的口中只有沈子逸。
我久聞大名,卻沒興趣深究。
我試著接近司空務,孃親很高興我陪他,我站在務旁邊,他看著我,我看著他。
我們常常好久凝視,然後以他大哭結束,子墨騙了所有人,他讓我對弟弟憧憬,結果並不是所有的弟弟都能像他的弟弟那樣讓他牽念。
我不在多事,沒在去打擾他們的生活,我出來時,父親站在門口,他看著我,抱歉和眼淚那麼清晰。
沒關係,就這樣也無所謂,我已不討喜,你們需要一個孩子不是一個家主。
無悔闖禍了,他打了兵部尚書之死,我和千清相對無語。
他就這樣,打了人比誰都有理,比誰都囂張,參他的摺子一本本上遞,他不擔心,我們也不著急,他是歐陽無悔,他有生殺大權
下面無用的人,就是他們消遣的玩具,有用的就是這片基業的墊腳石,什麼也無所謂,我又何必在意。
千清送無悔去了護國書院,千清在乎兵部的實力,他的追求多,他的責任重,比起我,他有目標有理想,而我--連目標都沒有。
我不想坐帝王、不想名垂千古、不想坐擁金錢、不想名利雙收,這麼多人中讓我幾乎找不到存在感。
無悔走了,子墨說話沒了估計。耳邊就剩他弟弟沈子逸:
他弟弟今天上學了;
他弟弟今天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