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出什麼事了?”柳麗娘急切詢問。
她雖不喜夏生,但好歹他是柳家唯一根苗。多少,還是有些關心。
“女兒不知,門是反鎖的……一開始,聽夏生哥哥那般叫法,原以為是進了賊。但細聽下去,卻又不像。”芊紅眉頭輕皺,似乎在回憶,“有一個男人在他房中,和他說話……後來,兩人像是打起來了,夏生哥哥卻在叫還要、再深一點、心肝肉兒達達什麼的……好不奇怪。女兒心頭害怕,所以就連忙來稟母親。”
麗娘是經過人事的,自然明白芊紅講是些什麼。她面色沉重的深深吸了口氣,又望著芊紅強笑:“乖乖,這事兒……卻沒什麼大不了的呢。乖乖一夜沒好睡,就快回房睡吧,你夏生哥哥那邊,萬事有娘。”
柳麗娘心中的女兒,純潔美好若白玉無暇。她自是捨不得,讓女兒沾上半點齷齪汙穢。
“娘既這麼說,也就放下心了。”芊紅面色頓時轉憂為喜,“現在,女兒也確實睏倦了……就此告退回房。”
送走了女兒,麗娘馬上命人去喚柳員外和柳家六娘,她自己則帶著幾個家丁和大丫頭,直奔夏生的房間。
門果然如芊紅所說,是反鎖的。
咬咬銀牙,麗娘命家丁砸開。
夏生正全身赤裸、狼狽不堪地躺在床上,半昏半醒。他聽到砸門聲,連忙顫抖著手,想要拿衣物遮掩這副身子,但經過這一夜折磨,他早虛弱不堪。抖了半晌,才勉強套上褻褲。
這時,門已被完全砸開。麗娘帶著幾名家丁和丫頭,呼啦啦的衝了進來。
只見夏生靠著床沿,神情痛楚,長髮半掩著臉。他頸間、鎖骨旁、胸膛上全是桃花瓣般的吻痕,其間又有幾道細細豔紅抓痕。
他身形修長挺拔、膚色黝黑、五官端正鮮明全無女相。但此刻,硬是散發出種媚人的淫靡誘惑氣息來。
莫說丫頭們,就是幾個衝到床前的家丁,也通紅了臉。
“來得晚了,倒是沒捉住一雙。”麗娘望向對面半開半啟、被風微微吹動的窗戶,勾起唇角鄙夷一笑,“柳家千等萬盼,卻沒料到,來的是這麼個長得還像個男人,卻喜歡被男人捅的淫賤騷浪貨……柳家,可是嚴謹清明,知度守禮的名聲在外。不過,我不是柳家之主,也不是你親孃,就這麼處置了你,怕你也是輕易不服的。只等家主和柳家六娘來吧。”
夏生向來正直守禮,哪曾被人這麼羞辱。他身子虛弱,又想起昨夜所遇,羞憤到了極點,竟說不出辯解的話,灰白的唇瓣一個勁兒地哆嗦。
幾個家丁將夏生從床上拖了下來,用繩子將他捆的結結實實。其間,他們看見夏生乳蕾立在胸前,顏色鮮紅欲滴的腫脹著,竟大起膽子,每人都藉機狠狠揉捏了幾把。
柳麗娘瞧見了,卻只是冷笑,並不阻止。
反正他就是喜歡這套。如今被下人侮辱,也算自找。
等了沒多久,就只見柳員外和柳家六娘,衣冠不整的急癲癲跑來。看到地上被捆著的兒子,柳家六孃的淚水頓時在眼眶中轉了轉,滑下臉頰。
柳員外則氣得渾身打顫,伸手指向夏生:“他們來報的時候,我原還不信……你這孩子,你這孩子怎就有這等惡癖?!”
柳家世代清白,雖然子弟皆不得功名顯赫,卻富貴而不驕奢淫穢,薄名在外。說起來,若是夏生愛養個小倌,或者對女子風流些什麼的,一床錦被遮煞,倒也好辦……卻偏偏,他身為男子,喜歡在男子身下承歡。
身為柳家的繼承人,這是何等惡習。傳出去,整個柳家絕對會落人不齒。
不過,夏生是柳家唯一根苗,又是自家骨肉,也捨不得他。日後只有狠狠訓責管教,再讓他移情別處,務必令他丟了這惡習才好。
“快說,那人是誰?!”柳家六娘此時總算回過神來,衝到夏生面前,扇了他兩記耳光,嘶啞著聲音問。
柳家六娘是極溫柔小心的一個人,只知守本份,從不會爭什麼。再說,她老實得如根榆木疙瘩,也爭不過手段通天的主母和那些妾。
此刻,她簡單的腦子裡,只想著定是有人誘惑勾搭自己兒子。只要問出那人,再讓兒子與那人斷了,便應該無事。
面對親孃的質問,夏生的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那人是誰……說是狐妖阿紫所為,有人會信麼?怕只是當場笑話聽吧。
既然如此,卻讓他說些什麼?
大家圍著夏生過了半晌,卻只見他垂下頭,神情痛楚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