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還是沒由來覺得有一陣一陣陰冷的寒風爬上肌膚,凍得她打了寒顫。
敖歡歡隨即抬首往那年輕的男醫生看了過去——這醫生氣質溫文爾雅,長相五官雖不若造化星君那種仙姿飄逸的俊美,但也極是耐看,他即使是面無表情的站著也是很能吸引女生關注,也怪不得蘇小鯉會一個勁地在簡訊息裡面強調這個醫生長得帥。
敖歡歡卻是甚覺不適地皺起眉頭,她看到當然不止是陶醫生的皮相,還有跟著這位年輕醫生身後各種殘肢斷臂的死魂——或者是那些死魂的形容過於恐怖,活了一千五百年的水族公主這回也不禁有些膽顫,下意識地抓緊了蘇小鯉的手。
蘇小鯉跟這醫生大概已經混了半熟了,她還興沖沖地給敖歡歡介紹道:
“歡歡,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陶醫生,他人可好了,我做習題的時候凡是遇到不懂的就會在q//q上問他。”
陶醫生禮貌地向敖歡歡頷首:“你好。”
這氣息根本不用湊上去,敖歡歡已經渾身上下不對勁——她頗為敷衍地向陶醫生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了,扯過蘇小鯉隨即快步走出醫院。
敖歡歡一路抓著她跑到那大馬路邊上的人行道才終於放慢了腳步。
蘇小鯉對她種種傻缺的言行當真是見怪不怪了,但這回還真的有些生氣。歡歡一聲不吭地輟學半年,期間要不是認識那位陶醫生,對方極是耐心地安慰、開導自己,蘇小鯉還真沒把握自己不會因為敖歡歡的事情而影響備考的進度。
誰知蘇小鯉還沒發難,敖歡歡已然搶先地說道:
“那個男醫生……你別再見他了。”
蘇小鯉猛地甩開敖歡歡緊抓著自己的手,聲音不由得拔高几分:
“為什麼我不能去見他,你說啊。”
因為我看到很多你看不到的髒東西——這句話敖歡歡說不出口,說出來對方也不會信她就乾脆不解釋了。
二人之間再度沉默了下來,她們以往在一起,即使再傻再蠢的話語也曾經說過,彼此之間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從來沒有像這樣的沉悶過。
蘇小鯉咬緊牙關,她首先調整好情緒,將聲音放柔放輕:
“你呢,你還會上學嗎,會的吧,還有高考……這回我們一定也可以考到同一所大學去的。”
敖歡歡別過臉去,強迫自己漠視對方期盼的神色:
“我、我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在你身邊了……”
“為什麼!”蘇小鯉終於將這句話喊了出來,當她終於說出這個問句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情緒幾乎完全失控,她本來覺得自己可以掩飾得更好的,不聞不問,盡己所能地讓歡歡明白自己的好,對歡歡更加溫柔、更好好的話她一定就不會捨得離開自己了吧。然而,這個人、這個人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做著那些自己無法理解的事。
蘇小鯉伸手過去,緊緊地攫住她的臂膀,彷彿只要這樣緊緊地抓住,這個人就不會離開了:
“很久以前我就覺得你很奇怪,我從來沒見過你的父母、你的親人,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卻是一個人獨居,生活費是從哪兒來的……你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就像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能管你,沒有任何事能束縛你。我以前總是很羨慕你,心想著,啊我也要是能活得像歡歡一樣就好,其他人怎麼想有什麼關係,我只要跟歡歡在一起就好了……”
敖歡歡喉頭裡像梗了東西似的,她本來想勸小鯉,很快我就會回來了,但龍身到底修行到什麼時候,天劫究竟何時會到,連她也說不清楚。或者她應該如同造化所言的那樣,回蓬萊歷完天劫再回來。
在她說出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之前,蘇小鯉已經語帶哽咽地問了出口:
“你、你要離開我多久啊,為什麼不參加高考,我該、該怎麼去找你。”
“我不知道……”
一聽到這句話,蘇小鯉雙手攥緊了拳頭,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敖歡歡胸口砸過去——敖歡歡右手一揮,那動作輕飄飄地像沒有力氣似的,卻是輕易地將蘇小鯉兩個手腕子都牢牢地抓住。
敖歡歡左手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豔紅如血色一般的同心結,她左手一揚,那圈同心結上的繩圈已然套進了蘇小鯉的脖頸。
敖歡歡輕聲道:“這個是同心結……它是什麼其實已經不重要了。繩結上面有我的一滴心頭血,以後,要是你遇到危險了就扯斷這個繩結,我就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蘇小鯉雙手攥著拳頭拼命掙扎著還想揍她,無奈雙手被制、她只能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