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進許家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比自己高很多的男孩,不像一般人家十歲的男孩子那樣髒兮兮的。他穿的很乾淨,頭髮最前面的劉海也克服了萬能的地心引力,帥帥的立在額前。腳下踩著一塊滑板,從陽臺一路滑到蘇然的面前,很隨意的遞過來一個削鉛筆的機器,說,送給你。
那是一個像房子一樣的玩具模型,六歲的蘇然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它怎麼會是轉筆刀,研究了半天,抬頭傻兮兮的看著許流年。
許流年也不解釋,撂下一句,回去慢慢研究吧。然後狡黠的閉上一隻眼睛,衝蘇然眨眼,然後丟下呆立在原地的蘇然,溜著滑板,跑了。
蘇然抱著轉筆刀看著許流年的背影在陽光下越來越模糊。可是那一幕,蘇然卻記得很清楚,一隻記得,到現在。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終不能倖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
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王菲的流年兀然在空蕩的房間想起。把蘇然的思緒拉了現實世界。
蘇然一個鯉魚打挺,翻身拿過手機,看見螢幕上閃爍跳躍的名字和一張陽光帥氣的照片。
“三十分鐘之後我來接你,逾時不候!”
“你”蘇然還沒來得及說出“回來了”三個字,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了。只剩下“嘟嘟”的盲音。
蘇然對著手機做鬼臉,可惡的傢伙,如果許流年就在身邊,她一定要把他拖過來打!
流年是許流年的專用鈴聲。手機裡百十來號人,只有這一個是不同的。當然,許流年並不知道,全世界只有蘇然自己知道。
蘇然雖然對許流年的霸道咬牙切齒,但還是不得已爬出被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自己。
蘇然在衣櫃裡迅速地扒拉著,牛仔褲,揹帶褲,襯衣,T恤
蘇然唯一的一條連衣裙還是蘇然考上大學的時候,許流年從多倫多寄給她的。靜靜的掛在那裡好久,她都捨不得穿。
那條裙子有高檔的面料和蕾絲鏤空花邊,奶昔一樣的糖果色,柔柔的散發著細膩的光澤。
蘇然細細摩挲著,猶豫了好久不知道該不該穿。
蘇然穿著那條奶昔一樣的連衣裙站在樓下花圃前。
正午的光線把裙子和人融成一體,蘇然白皙的膚色和粉雕玉琢的臉龐像奶昔裡的一顆草莓奶球,融化在甜蜜的牛奶裡,芬芳四溢,甜蜜溫馨。
許流年的車停在花圃的轉角,靜靜的看著微風吹佛蘇然的青絲長髮和裙襬,微微飄動的樣子像一株深海的海藻,在寶藍色的透明海水中安逸靜謐的搖擺,晃得人心眼迷亂。
許流年對著後視鏡整理著自己的表情。
修長精緻的劍眉很有震懾力,許流年依舊覺得眉形不夠威嚴,試著微微皺起眉頭。
細而長的眼睛裡仿若有星星閃爍,像是湛藍的夜空裡搖曳著朵朵桃花。
許流年覺得不妥,從車坐下拿出一隻墨鏡戴上,才把車緩緩地開到了蘇然的面前。
許流年的面板比走之前略黑了一些,瘦了一些,側臉的腮骨線條更加明顯,透露著他的桀驁不馴。額前的頭髮仍和蘇然第一次見到許流年時一樣,克服著萬能的地心引力,張牙舞爪的立在空中。
許流年坐在車裡,漫不經心的把副駕駛的車門開啟,戴著墨鏡也不看蘇然,一副很拽的樣子。
蘇然白了許流年一眼,坐在許流年的旁邊,剛關好車門,許流年的車就像箭一樣射了出去。
“繫上安全帶!”許流年繼續對蘇然發號施令。
蘇然才發現自己忙著觀察一個月之久沒見的許流年,連安全帶都沒顧得上系。
蘇然繫好安全帶,向許流年抱怨,“不是說三十分鐘嗎?我等了你好久哦!”
許流年專心致志的開車,聽到蘇然等他好久,心情似乎大好。嘴角露出了一個帥氣的弧形。
蘇然有點氣惱的看著許流年嘴角的笑意,“讓我等你很開心嗎?你那些女朋友也要等你這麼久嗎?”
許流年終於轉過頭,戴著個大墨鏡,臉衝著蘇然,放肆地大笑幾聲。
“不,她們等的時間更長。”許流年笑起來的時候,右臉會有一個很好看的酒窩。牙齒很白,整整齊齊的立在那裡,像是列隊嘲笑蘇然一樣。
蘇然不再理他,許流年永遠是這樣,公子哥的作風。
當然,許流年的確是公子哥。
世罡集團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