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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兌票號,花家的倒抽了口氣:“你還養野漢子?”

“且讓奴婢說吧。”綠蘿出手如電,明眼快地制住了欲撞牆的花媽媽:“花媽媽,到這份上還不肯說實話,顯然是棄了你當家的,這世上能比你當家的還重要的,除了兒子便不會有旁人了。”

花家的此時已經傻眼了。

花媽媽面色難看,綠蘿卻自信地一笑,伸手便從插頭的簪子裡抽了一支,顏色樣式都極其普通,鑲銀的簪子,她手在簪頭上一擰,兩指一撮,便從裡頭拉出一張很有些年份的捲紙,攤開來是一份家書。

蘇令蠻將家書接了過來,漫不經心地瞟了兩眼:“花媽媽,這鄭康業怕是你那被調換了的好兒郎,真不錯……竟然能在長安掙副家業,脫離了奴籍。”

“花媽媽,莫要瞪我,我雖奈何不了你幕後之人,可一個小小的鄭康業好歹還對付得了。花媽媽可知道,對付這不聽話的逃奴……便是我令人鞭笞至死,旁人也無從置贅半句。”

一層一層的物證砸下來,花媽媽立時崩潰了。

她做這一切,本是為了讓大郎脫離奴籍,可如今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反而要連累得大郎比從前更悽慘。滿臉的淚跟不要錢似的掉下來,她一個勁兒地磕頭:

“求二娘子放過阿業,一切都是老奴太貪了,老奴……老奴不想一輩子做奴才,鬼迷了心竅,才會為人所惑做下這許多錯事,老奴罪該萬死,可阿業無辜,老奴願以死謝罪。”

“死?”蘇令蠻溫柔地看著她,口中的話卻冷得像坨冰碴子:“死可也得死得有價值,你說可對?”

花媽媽聞絃歌而知雅意,深深地俯下身子投誠道:“容老奴稟來,廚房的鄧婆子,小郎君身邊的若寧,可都是那邊的人。”

“那邊是誰?”

蘇令蠻眯起眼,看來這家裡,都快被插成篩子了。只她不大明白的是,既然是為著對付她,為何連三弟弟那邊也安插了人手?

“這……”花媽媽似是下定決心,從袖中掏出一塊絹帕:“那人行事謹慎,老奴只藏了這個。”

四四方方的絹帕,右下角一簪花小楷,雙面繡工齊整:

“著意自風流,樂無憂。”

字跡娟秀以極,功底不俗,絹帕都起了毛邊,蘇令蠻摸了摸,發覺只是尋常富貴人家都會用的冰絲,觸手極軟。

“近些年來,那邊幾乎不再有指示傳來,老奴幾人幾乎都鬆懈了。只最近來了兩回,一回便是那賞梅宴,還有一回,便是明日的春日宴,只說:不論如何,得將二娘子帶去。再多的訊息,老奴便不知道了。”

花媽媽投誠便投誠得很徹底,與之前那半真半假的話不同,完全換了個態度。蘇令蠻可惜地看了她一眼:“花媽媽,若你當初直接來與我說,希望後代能有出息,欲脫離奴籍,我也未必不肯。”

只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鄭康業我明日便讓人去京畿帶回,至於你……”她閉了閉眼:“你自裁吧。”

花媽媽鄭重地伏下身去:“喏。”

第61章 飛來禮物

今夜是一鍋亂燉。

蘇令蠻目光沉沉地看向窗外; 室內死一般的寂。翠色紗幔在這滿室寂靜裡; 顯得格外的冷調和悽清。

花家的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邱大夫垂眼看著雙手,神思不屬。小八一雙眼睛熬得通紅; 怔怔地杵在蘇令蠻身後,不知在想些什麼。

綠蘿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聲音不大:“花媽媽去了。”

但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花家的發出一聲長長的嗚咽; 蘇令蠻“唔”了一聲; 心底一時各種滋味亂竄。說起來在她這有限的枯燥的小半年月裡,所行最壞之事; 也不過是扯爛了三弟弟珍藏的書冊,弄壞了大姐姐喜愛的金簪。

如今一下子要從孩子意氣到定人生死; 蘇令蠻只覺得頭皮發麻,心中發苦。

綠蘿憐憫地看著身前這朵彷彿被霜打了的嬌花,心道果然是富貴窩裡出來的小天真,若換作是自己——必然是分分鐘斬殺了這幾人。

小天真蘇令蠻張了張口; 聲音柔糯; 喉嚨口卻彷彿含了冰:“花家的; 你媳婦迫害主人; 雖說你毫不知情,可我蘇府亦不敢留你,明日牙婆來,便將你與阿生賣去礦上做工,以後望好自為之。”至於其親子; 改換名姓鄭康業,她修書一封於鄂國公府,拜託其以逃奴之名送回,將來與那二人送作堆,也算全了一家團聚。

蘇令蠻自認仁至義盡,花家的逃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