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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齊安君慢慢地坐起身,目不轉睛地看向宋子言,他的眼中盡是茫然之色,彷彿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然而,他的視線又好像在打量,一點點地把宋子言的樣子刻進心裡,如同在重新認識這個人。

以為對方是在走神,宋子言牢牢得扣住齊安君的手腕,逼得他不得不回過神,全神貫注地聽自己說道:“不管你以後要去哪裡,也不管你是不是還想做導演,至少現在用這部電影把我捧紅。”

經歷了一年多的低谷,宋子言深深都感受到演藝圈有多現實。這是他的目標,也是齊安君的目標,從他們結為同盟一起拍攝這部電影開始,黃紀恩當面沒有來得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們必須代他完成的。

餘光掃過地上的碎片,宋子言堅定地說道:“那些畫不能讓紀亦深活過來,它們都是屬於老師的。既然老師已經不在了,徒留這些畫有什麼用?”

宋子言捧起齊安君的右手,將掌心攤開,在其中劃了一個圈。

“紀亦深給你的東西在這裡,你因為他而學畫畫,他留給你的一直在你手心。”

齊安君一動不動,凝神看向宋子言。他的眼中依然帶有幾分茫然,只是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的意味。

這時,宋子言鬆開手,轉而翻開他的畫冊,將那些不屬於齊安君的作品一張張拿出來。而齊安君並未阻止,一直宋子言快要翻到最後一頁,齊安君忽然伸出手,“砰”地一聲將畫冊合上。

他仰起頭,眼神直視對方,說道:“最後一幅是我自己的。”

宋子言沒有堅持,將這些畫和碎片一起攤在地上。濃重的色彩和陰鬱的色調鋪滿了一地,它們就好像是齊安君和紀亦深之間的回憶,那麼濃烈,那麼破碎,深藏了種種深意,像鏡子一樣照射出他們的一切,也使得秘密無所遁形。

齊安君沉默良久,默然地看著這些畫,目光掃過其中的每一張,時而眉頭微皺,時而低垂眼眸,時而手指僵硬地彎起……最後,他抬起頭,目光深沉地看向宋子言。

“宋子言,你是在安慰我?”

宋子言心頭一怔,有那麼幾分失神。他很努力地看向齊安君,試圖從他的眼中探出真意。齊安君是真想知道這個答案?為何他的眼中看不到疑惑。

宋子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藉此平復雜亂的心緒。他思索許久,方才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因為沒有你就沒有這部電影。”宋子言頓了頓,凝神看向齊安君,臉上的表情越發認真,語氣更是堅定不移:“至少現在請你忘記紀亦深,你的腦子裡只要有電影,黃紀恩,還有我就夠了。”

聞言,齊安君忽而笑了,指尖在地板上輕輕敲打,低沉的嗓音喃喃地重複:“電影,黃紀恩,還有你?”

他慢慢地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按住宋子言的後腦,一點點地靠近自己。然後,他在宋子言嘴唇上刻下一個吻。

“這是承諾的印章。”這一刻,齊安君的眼中滿是濃濃的笑意,嘴角微揚,語氣認真地說道:“宋子言,我會拍好這部電影,然後把你捧紅。”

不等宋子言反應,齊安君先站起身。正當他想伸手拉宋子言的時候,對方忽然拍開他的手,蹲在地上把一幅幅畫撿起來。

“你要幹什麼?”齊安君不明所以,奇怪的問道。

宋子言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神情自若地回答:“等拍完這部電影再還給你。”

話音剛落,宋子言不再逗留,捧著這些畫徑直而去。齊安君驚訝地看向他,直到宋子言的背影離開房間,他才淺淺地笑了。

目光轉而回到電視機,齊安君微微皺眉,猶豫片刻,仍是選擇把影片取出,小心收好。

宋子言回到房裡,並沒有把那些油畫收好,反而一張張鋪在地上,學著齊安君的樣子打量過去。

他看不懂這些畫,卻看得懂它們的意義。這是齊安君眼裡紀亦深,也是齊安君愛著的紀亦深。紀亦深真是一個幸運的人,有一個像黃紀恩那樣的情人,還有一個像齊安君那樣的弟弟。即便他已經過世,那兩個人還是深愛著他,懷念著他。

可是,當宋子言冷靜回想齊安君的表情和動作時,不免產生了幾分疑惑。他相信剛才的齊安君不是在演戲,他的反應和他的痛苦都是那麼真實。然而,為何他總覺得細節之中另有蹊蹺?也許,只是他多慮了而已,齊安君所說的、所表現的應該都是事實。

把地上的畫小心收好,然後放在行李箱的最深處。宋子言發現他很喜歡這些畫,它們代表了齊安君的感情,也代表了齊安君的破綻。原來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