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不在的時候,像個沒事人一樣進了房間就關上門。又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翻出一個紙箱子,把房間裡的東西分類打包。沒多少工夫,就回復他回國前的樣子了。
眼看他就這麼準備走了,鍾振華出聲叫住了他:“上哪兒去!連個招呼都不打,越來越目無尊長!”
鍾唯腳步頓了頓:“我換了工作,搬去他們員工宿舍。”
鍾振華的語氣竟是挺平和:“換就換吧,現在是管不了你了。聽薇薇說,你談了個朋友,下次把那孩子帶回來吧。”
鍾唯聲音挺小地“嗯”了一聲。他本想說“這事輪不著你管”,又想說“舒尹才懶的見你”,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本來覺得自己對這個家已經沒感情了,但此時還是有流淚的衝動。
他深吸一口氣,把打包的箱子搬起來,抬著下了樓。
鍾薇從冰箱裡拿了杯酸奶做沙發上舔,邊舔邊說:“我哥腦抽了吧,那麼大個箱子,有電梯不坐,非得自己扛下去?”
鍾唯晚上給程舒尹去了個電話,說自己明天開始要在開源上班了。
程舒尹狠狠地驚訝了一番。他實在沒想到,鍾唯竟能忍受在盧新霽手底下工作。鍾唯倒是聽他半天沒聲音,挺彆扭地說:“你咋都不說點啥?”
“說什麼?有點驚訝罷了。估計以後專案上我們還是競爭對手。”
結果鍾唯特狗腿地說:“競爭啥啊,我肯定讓著你。”
程舒尹也哭笑不得:“那祝你新工作順利。”
“別說得這麼生分。嗯,我有點想你……做的菜!”
“哪天下班早就來我家吃吧。”程舒尹也沒拆穿他。
兩個人拿著電話,說著些有的沒的,說了十來分鐘實在沒話說了,鍾唯才挺不捨地說:“那你早點睡吧,睡前喝杯牛奶,鍾薇上次說這個助眠的。”
“嗯,掛了。”
程舒尹掛了電話,挺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從頭到尾聽完他打電話的人:“其實該謝謝你。”
“他自己確實有點本事,就是經驗少一點。”盧新霽挺客觀地評價,卻還是又不太甘心地問了一句,“你就認定他了?”
“再看吧。”雖說的是模凌兩可的答案,但程舒尹的語氣並不沉重,人也顯得很輕鬆。盧新霽看得出來,也只能在心底嘆一口氣。
程舒尹下了車,大方地邀請盧新霽上樓坐一會兒,盧新霽卻拒絕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別忘了要喝牛奶。”他儘量讓自己語氣也顯得輕鬆點。
程舒尹笑笑,轉身上了樓。
轉眼要到聖誕。聲藝劇團往年大多是做元旦歌會,但今年似乎有人準備在元旦弄一個網聚,就把歌會挪到聖誕夜了。
上一次元旦歌會的三大臺柱齊聚,還是在三年前。而今年的歌會,這也成了一個噱頭,明明還有幾天時間,但微博上已經鋪天蓋地的都是歌會相關。
其實大家對這歌會這麼期待,還是有另一層原因的。從聲藝舉辦第一次雙蛋歌會起,就少不了捉弄人的環節。有讓攻音配受的,爆料的,發床照的,不怕沒有隻怕沒想到。當年葉落無聲大神被整得最慘的一次就是要唱《威風堂堂》的前20秒。這段音訊讓無數妹紙的耳朵孕育了下一代,其對傳承接代的貢獻不言而喻。
雖然這活動環節猛料十足,但好在主持場控都是內部人士,即使會和大家一起起鬨,但分寸還是能把握住的,幾年歌會辦下來也都沒出什麼圓不回來的場面。
三臺柱其二都是飽受這活動荼毒的,今年的重點自然就是仲唯了。
鍾唯事先被端木喵打了預防針,但這針打得不上不下的,搞得他一直忐忑不安。結果這天白天在公司裡,為了一個小小的細節,鍾小狗和盧小雞就鬧得整個開發部雞飛狗跳。
他堵著氣回到宿舍裡,開電腦掛上yy,然後去煮泡麵——程舒尹今天又加班,他們新來的經理特愛拍方總馬屁,鬧得部門裡又是加班風盛行。鍾唯鬱悶得不行,程舒尹加班,就代表他不能去舒尹家蹭飯了。不能去蹭飯,就代表少了個見到舒尹的機會了。
更何況今天日子還挺特殊。
他煮好面,亂七八糟加了點調料,然後扔了跟火腿腸一個滷蛋進去,端去電腦前。
程舒尹QQ頭像還是灰的,應該是在回家路上。
鍾唯吸溜了一口麵條,然後給他發訊息:聖誕快樂!我從你家廁所氣窗放了個平安果進去,但好像掉地上了。
過了一會兒,對方頭像亮起:掉馬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