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特洛伊王子波呂多洛斯迴歸的盛宴緩緩落下帷幕,色雷斯傭兵被英靈戰士領著前往專門供客軍休憩的場所安歇。
俄耳甫斯則接受邀請,待在特洛伊王宮裡,在月色籠罩下,彈奏催人入眠的曲子。
銀亮的音符在每一塊磚石之間流淌,即使熊熊燃燒的火炬,被樂曲纏繞後,燎燒天花板的火光也不知不覺地低矮下去,就像它也在休息似的。
如此出神入化的琴藝,頓時打消有心人最後的一點猶疑,儘管有很多人不願意相信,不過繆斯之子俄耳甫斯真的回來了。
第二天凌晨,東方天際朝陽初升,玫瑰紅的曦光猶如箭矢,撕破黎明的如綢夜幕。一夜未睡的俄耳甫斯精神不見,悄然離開特洛伊王宮,迎著清晨淡淡的白色霧氣,站在城牆上。
繆斯之子五指撥動琴絃,清泉似的音符緩緩流淌而下,向遠處希臘聯軍的駐地,發出戰鬥的邀約,尤其是重點關注的第一英雄阿喀琉斯。
在旁人聽來悅耳的琴聲,灌進忒提斯之子的耳朵裡,盡是手指摳刮金屬的刺耳噪聲,關鍵之處是俄耳甫斯的樂聲,將昏睡的帕特洛克羅斯刺激地醒來,再次忍受不可癒合傷口的折磨,這比傷害阿喀琉斯本人更令他痛苦。
“你要戰,我就戰鬥!”
神一樣的阿喀琉斯放棄征伐四方,攻打特洛伊盟友的城邦,全副武裝地駕車衝向特洛伊王城。
第四百六章 特洛伊之戰(十八)
“只是一個人?我有點欣賞你了,神一樣的阿喀琉斯。”
俄耳甫斯看見忒提斯之子獨自駕車前來,甚至直至身後的希臘戰士跟上,心裡暗贊地輕輕點頭,縱身一躍,冥衣背後的極樂鳥羽翼陡然展開,他的身體輕如鴻毛地緩緩落下。
二十步寬的護城河,自埃涅阿斯派人清理後,恢復流水淙淙的原貌。俄耳甫斯踩在上面,就像行走在陸地上輕鬆自在。
眼尖的阿喀琉斯看見上一代英雄,阿爾戈聖船成員的俄耳甫斯擁有水面行走的能力,漆黑的眼瞳猛地漲大,隨即回過神來,想起這位天才琴手的出身來歷。
肩高兩刃的神駿佩達索斯,早已被忒提斯之子馴服,拖曳著雙輪戰車在斯康曼特爾平原上狂奔,磨盤般大的馬蹄不停地敲打著地面,就像十幾座大鼓發出戰鬥的號角。
俄耳甫斯伸手拂過琴絃,無形的聲音瞬息間跨越距離,凝聚成鋒利的斧刃,將車架轟然斬斷。
若不是阿喀琉斯及時抓住韁繩,車馬分離的下場,就是神駿佩達索斯繼續往前狂奔,而雙輪戰車則會往前栽倒在地上,他也會站不住腳步,身體失去平衡摔倒。
特洛伊之戰敵對的雙方陣營,任何成名的英雄,都會避免自己名譽有損,如果在人前受辱,就是不計生死的大仇。
神一樣的阿喀琉斯及時反應過來,被神駿佩達索斯拖出車斗的時候,順手抓住一根木質標槍,藉助一往無前的衝勢,向還未正式照面就下暗手吭他的繆斯之子發起致命的攻擊。
俄耳甫斯看見標槍劃破晨曦的淡霧,察覺到胸膛隱隱發熱,立即明白自己的身體被對方瞄準,感受到致命的攻擊軌跡。
“噌”的一聲,他的食指拂過黑色琴絃,致命的音符憑空構成一面遍佈尖銳倒刺的盾牌,阿喀琉斯投出的標槍撞在上面,轉眼間凌空爆碎成渣。
嫋嫋餘音絲毫不減威力,猶如離弦之箭繼續向前,化成一柄開山斧似的利刃,朝忒提斯之子狠狠地斬落。
神一樣的阿喀琉斯立即察覺到危險的來臨,為了保護好不容易才找到匹配自己身份的神駿,他只能鬆手任由佩達索斯離開,自己的身體由於慣性往前滑移,好歹將速度降下來。
“嘩啦”一聲,七絃琴黑弦奏鳴的音符,演化的無形利刃悄然斬落,若不是阿喀琉斯當機立斷,連人帶馬都被籠罩在攻擊範圍之內。
他擁有刀槍不入的神體,肯定不會受傷,可是神駿佩達索斯只是擁有堪比怪物的體力、耐力,卻沒有匹配神獸的特殊體質,在此擊下必定會重創受死。
阿喀琉斯停住後,看見一道肘尺深,二十步長的壕溝憑空出現,就像巨人放牧的銅牛,拖曳著鐵犁翻耕鬆土板結的田地。
“可怕的男人!這就是上一代英雄中的佼佼者,僅僅用一根手指撥動琴絃,就擁有撕裂大地的獠牙。”
阿喀琉斯的心情由於迫近的危險,不僅沒有膽怯畏戰,反而進一步沸騰高漲,畢竟在聯軍內部,即使私下切磋武技,由於身邊的英雄都是親戚朋友,實在放不開手腳。
如果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