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夫人則道:“這——不妥當吧?大嫂不妨將人留下,慢慢詢問便是。我身邊有個這樣的人,也總覺得不妥當,思來想去,覺得送給大嫂才是兩全其美。”
葉昔昭耐心告盡,端茶送客,“三弟妹若是縱容下人胡言亂語,也隨你。只有一點,三弟妹謹記——禍從口出,再說句不中聽的,不外乎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事,我不怕人橫加詬病,倒是擔心三弟妹惹禍上身。”
“大嫂這是什麼話!?”三夫人一時間忘了身在何處,倏然起身,惱怒地瞪著葉昔昭,“這話裡話外的,到底是在警醒我,還是盼著我懷中胎兒出閃失?”
未等葉昔昭應聲,寢室內傳出虞紹衡不耐的語聲:“何人聒噪!”
三夫人完全沒料到,被嚇得呆了一呆。
“滾!”虞紹衡被吵醒,很有些火氣。
三夫人驚慌之餘,很是不解。丫鬟從外院打聽到,侯爺與相府大爺起了衝突,明明侯爺該與葉昔昭爭執不下才是,此刻的火氣是自心底要幫葉昔昭,還是遷怒於她?
虞紹衡又道:“你們這些服侍夫人的,怎麼什麼人都往房裡帶?沒個眼色!”
“奴婢知罪!”芷蘭、新竹齊聲認錯,卻都是面含微笑。
葉昔昭撫額,她這點脾氣與虞紹衡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三夫人再也沒臉留下去了,漲紅了臉,奪門而出。
葉昔昭轉到寢室,虞紹衡看住她,“她平日裡就是這般做派?”
“沒有。”葉昔昭沒有讓他介入內宅之事的打算。他管得了一時也管不了一世,一切還需她自己應對。
“不想讓我管,我也不會強行干涉。”虞紹衡躺平身形,閉上眼睛,片刻後又沉沉入夢。
葉昔昭看著他睡夢中的容顏,真希望他不會記住此事,不會記住三夫人那些意味深長的話。
而三夫人,看起來是該給她點顏色看看了,否則,日後不知還會做出什麼事來。葉昔昭回到廳堂,沉思片刻,喚新竹到近前,低聲吩咐幾句。
作者有話要說:
☆、郎舅之間
翌日上午,虞紹衡攜葉昔昭去了相府,先到正房去見孟氏,恰逢孟氏在訓誡葉昔寒。
葉昔寒的傷都在明面上,額角一處淤青,咽喉上的一點傷已經結疤。
葉昔昭看得出,傷是劍尖抵入分毫所致,暗自倒吸一口冷氣。若當時虞紹衡的力道稍有偏差,她大哥就會丟掉性命。
隨即,她忍不住剜了葉昔寒一眼。好端端的,招惹虞紹衡做什麼?話說回來,整個京城又有幾人敢與永平侯較量身手?
兩個男人相見,視線短兵相接。葉昔寒猶自不服氣地報以冷眼,虞紹衡卻是淡漠從容。
而孟氏不曾奢望虞紹衡會來,訝然很快轉為驚喜,掛著滿臉的笑,讓女兒女婿落座,先是問起虞紹衡的病情:“聽說這幾日都在家中休養,可好些了?”
虞紹衡語聲溫和:“勞岳母記掛,並無大礙。”
葉昔昭瞥見葉昔寒要說話,先一步道:“是啊,娘只管放心。侯爺也只是舊傷崩裂,雖說休養期間也不得閒,不時牽扯到傷口,好在太醫醫術精良,時時重新包紮,沒事。”回到孃家,她說話也就隨意些,沒掩飾情緒。
虞紹衡險些就笑了。
葉昔寒聽了,原本要說的話便嚥了下去,轉而很是不滿地瞪住葉昔昭,眼神分明是在說:發什麼瘋?怎麼會站在他那邊對我冷嘲熱諷?
葉昔昭不予理會。
孟氏蹙眉喝斥葉昔寒:“看看你做的好事!”隨即便對虞紹衡歉然笑道,“原本打算過幾日去侯府賠罪的,卻不想”
虞紹衡微微一笑,“岳母言重了。昔昭已有段日子沒回相府,我又得閒,便陪她走一趟。”
葉昔昭明白,虞紹衡就是這樣,事情可以做,話卻不會說在明面上。他可以對她和太夫人說來相府賠罪,但是來了之後,絕不會說一個錯字,走個過場不過是為了兩家長輩心安。
葉昔寒報以一聲冷哼,“我還當你將昔昭囚禁在侯府了呢!”
“你這孽障!”孟氏真被氣得想打人了,“到此時還敢胡言亂語!?”
恰逢此時,小丫鬟前來通稟:“夫人,今日皇上龍體微恙,免了大早朝,相爺回來了,請侯爺移步書房一敘。”
虞紹衡適時起身,轉去書房。
等虞紹衡離開院落,孟氏就拿起手邊一本賬冊,丟到了葉昔寒身上,“你是不是想氣死我?不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