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山毫無懼色,大笑道:“你也不過是個江湖人罷了,還想一手遮天,行這官府問罪之舉,真是荒謬!”
傅正南面色鐵青,抬腿跳下馬來,伸手從馬鞍上抽出一把鋼刀來,喊道:“我再問你一句,那人你是交也不交?”
“我實話說吧,你要的那人並非是我弟子,只是同路而已!眼下,他並不在此處。可你既然鐵定著要與我等為難,儘管放馬過來便是!”孟山外貌粗狂,可從不是個粗枝大葉的人,他如此言辭懇切,自有斟酌。
將話說明白了,聽不聽在於你。繼續恃強相欺,我也不懼你。孟山此舉,並非是要將元青丟擲去賣了。此事擱在從前,還真說不定呢。可如今那兩個年輕人已是林一的師侄,他不會,也不能作出背信棄義之事。只要能將眼前這些人應付過去,回頭派人去山洞知會一聲,讓元青二人先躲起來了事。
“哦!那人不在此處?”傅正南陰鷙的目光中滿是狐疑,他當對方在虛張聲勢,哼道:“他去了何處,速速從實講來!我也實話告訴你,我昨日便守在這條道的去處,直至今日一路趕過來,你別給我說他已先行離去了!”
“此人去了何處,我還真的不知道,信不信由你!”孟山不為所動,大聲說道。
看著對方已嚴陣以待,雖是人少,卻有一種不容侵犯的氣勢。傅正南將目光移向了不遠處的大樹下,突然攥了攥刀柄,大步走了過去。
“師叔?”季湯眉頭皺起,出言提醒孟長老。
這傅正南不會連女子也不放過吧!孟山面無表情的說道:“靜觀其變!”
謝小姐主僕三人,距天龍派眾人有四五丈遠,彷彿置身度外。可這夥騎馬的人來勢洶洶,讓人見了心慌,不敢挪動腳步。見傅正南惡狠狠的走了過來,柳兒有些慌神,忙上前一步,張開手臂尖叫道:“不要過來!”
“臭丫頭,這一切皆因你二人引起。快將那人去處給老子說清楚!”傅正南走過去,根本不看柳兒,手指著謝小姐便責罵道:“若不然,老子將你二人賣到青樓去!”
謝小姐又羞又怒,秀眸噙淚,一張俏臉煞白。
“你無恥!就知道為難弱女子!你枉為男兒!”柳兒也怕對方的兇惡,卻見小姐受辱,氣得她臉上濺淚,不顧一切地跳起腳來罵道。
在傅正南的眼中,從沒有憐香惜玉的說法。女人算什麼東西,不過是男人的玩物,何時敢如此的放肆!他眼睛一瞪,鋼刀交予左手,揚起右手便向柳兒扇去,嚇得那小丫頭愣怔在了當場。謝小姐也是驚得目瞪口呆,男人怎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去毆打一個弱女子?
就在孟長老等人也是又驚又怒之時,一個身披蓑衣的人影擋在了柳兒的身前,接著一聲慘哼響起。
“哎呦!”
竟是傅正南捂著手臂連連後退,他驚異地看著面前這個身披蓑衣的人,忽地難以置信地大叫一聲:“你是……”
那個身披蓑衣,頭戴斗笠,遮住大半個臉的車伕,自始至終蹲在一旁,老實巴交的模樣,沒人去留意他的存在。
當傅正南揮掌要打柳兒時,沒人會以為小丫頭能在對方辣手下倖免,可這個讓人忽視的車伕,卻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
其步履輕健,身動如風,一掌便將猝不及防的對方擊退,輕描淡寫地救下了柳兒。顯然,這個車伕是個身懷武功之人,身手還相當的不錯。
不說傅正南為這個貿然出現的車伕而震驚,便是孟山與季湯等人也是一臉的錯愕。而謝小姐與柳兒雖還是驚魂未定的模樣,卻並未露出異常的神色來。
看走眼了!這是謝小姐主僕三人之外,在場所有人心裡的想法。而傅正南更甚,其一雙塌著的眼角也瞪圓了,一句話喊出了一半,便張口結舌起來。他雙目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來,死死盯著對方。
“我是車伕!一個孩子你也下得了手?”車伕卜成的嗓音沙啞,象是從撕裂的胸腔中發出的聲響,聽著頗為怪異。他扶了扶頭上的斗笠,垂首說道:“你要找的人與我家小姐無關,還請不要為難我等!”
傅正南甩了一下痠疼的手腕,抄過鋼刀,慢慢向前走了兩步,眸中露出噬人的光芒。他猛地站住,面色陰晴急遽變幻著,突地仰天打了個哈哈:“真是世事弄人啊!你以為遮頭掩面的,我便認不出你來了。”
身軀顫抖了下,卜成的雙拳攥起,原先有些佝僂的身子慢慢直挺起來。傅正南則是俯下身子,竭力想看清那張斗笠下的臉,見狀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卜成緩緩摘下了頭上的斗笠,三縷短鬚上是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