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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一些別的事情,再慢慢勾引出我說出隻言片語,再在那些隻言片語中找切入點或突破口,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記者的騙術好像是法律支援的,我在電視上經常看到記者用謊話騙取對方的信任,然後引導對方說出實情,而且偷拍偷錄的音像資料都可以在電視上名正言順地播出。我想,這就意味著這些手段的“合法”了。我對電話裡的記者說,我怕了,我不敢抨擊你們,你們厲害,長短圓扁任由你們信口開河,越八卦越離奇你們越有成就感,我不能配合這些荒唐的事情。電話裡的記者說,我們是為廣大讀者服務的,你不願意說,那沒關係,至少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嘛。我說,小姐,我如果和明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第9章 立冬·小雪(2)

我選擇寂寞。我是說,其實在離開沈玉蔡紅梅之後我刻意地選擇寂寞。就在我家門口突然出現記者的時候,我也選擇低頭走開。

怎麼能和您建立聯絡呢?我們是很誠懇的。記者追問我。

我走出去很遠,那個記者還跟在我身後。我突然站住,轉身,摘下墨鏡,端詳對方。

我說,姑娘,你有沒有男朋友?你長得很好看,我喜歡上你了,我們這樣,確定一下戀愛關係,我愛你你愛我,然後你自己編排連載故事放在報紙上,沈玉昔日男友勾搭知名娛記,引出動人愛恨情仇,好不好?

記者姑娘被我弄得措手不及。她說,不不,我說的成為朋友並不是戀愛的朋友,不不不。

我說,那我們再來約定一下,你只要再發關於我的那些無聊的八卦,我就對別的媒體說你是我最新的女朋友,我決定把你捲進來,因為你太喜歡這些東西了。

沈玉也選擇了寂寞。她和蔡紅梅成功地演完了那個電視電影的角色,漸漸跳出了角色的性格。導演對曾經發生的那場有我參與的採訪“戲”很滿意,再沒有糾纏沈玉,而且又和沈玉簽了另外一齣戲的意向。我媽說,沈玉已經回到她媽那裡住了,推掉了一切記者的採訪,甚至推掉了導演給她安排的泰國旅遊,她用演戲賺來的錢訂購了一所房子,找人裝修,她每天兩個地方走動,一個是她媽那裡,一個是新房。

你還是找個時間看看她去。她的新房子離咱家這裡不遠。我媽說。

我沒去看沈玉,我只向那個方向走過去,想從街頭的哪個方位看到有正在裝修房子的跡象,如果我看到有裝修工人拿些材料和工具出入哪個房子,我也就算確定了一個概念——沈玉住這裡。

但,我沒看見什麼。

二○○三年冬月的最後幾天裡,教授老總和全體公司員工都被召集到公司,是公安局召集的,因為,那個後招聘進公司的三十多歲的陳姓男子被逮捕了。

我最後到達公司,我看到可憐的小柳站在走廊上哭成了淚人。

據查,陳姓男子是唐山人,一九九二年在唐山某建材公司任業務主任,其間他利用職務之便貪汙公款四百萬元,畏罪潛逃後先後在新疆、廣西、廣東和雲南落腳,並一直化名生存,從事經營和廣告策劃等工作,已經成為廣東有名的廣告策劃人。他採取“遊擊”戰術,在各地迂迴,做正經事,當正經人,十多年的時間裡他已經形成了與原先截然不同的性格和人品。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他還是難逃此劫。

教授老總和柱子孫元波及葉君葉萍等人異口同聲對警察說,他是個敬業的人,是個人才,是個好人。警察說,他演戲,演了十多年,進入角色了,現在他的戲應該結束了。

我想起沈玉以前常常提起她爸的臨終遺言,人生一齣戲。

爸,怎麼理解人生一齣戲這句話?你冬眠修煉,在修煉時候幫我想想這個問題。我的體會是,我們是進入劇情後身不由己,而你現在這樣修行就是使自己不進入劇情。不過,不是誰都可以有修行的機會,那要用很多時間,比方說,你用掉一年的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的時間修行,這對絕大多數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奢侈了。

去年,小柳說,她早知道那男人是罪犯。當初她大膽向那男人示愛,被拒絕,那男人看她誠心,就給她說了其中緣由。小柳說,十多年了,他就算演戲也好,他也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而他這個角色是個好人,不是罪犯啊。

爸,人世間,怎麼這麼複雜?

我和我的表妹小柳找到一個咖啡館坐下,我想,我最空閒,我不需要幹工作,我沒有女人糾纏著消耗我的時間,我應該暫時領她散散心。有時候,傷心人更能理解傷心人,雖然我不算什麼傷心,我算鬱悶。

小柳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