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綰以前素常見的,”直氏想了想,“母親與姨娘也是看過的,相貌是不用說的,配二叔,嗯,”組織一下語言,長相比起韓嫣自然不是一個等級的,其實也差不多了,至少,不會出現生出孩子管她叫爹管韓嫣叫孃的烏龍,“也算大方得體的。許家家風,父親也說是不錯的。”這父親,說的就是直不疑了。
“這是自然,”嫡母到底是常入這類社交圈的人,拍拍母親的手,“放心吧,那姑娘管家做事,都是有一套的,家教也好,定會是個孝順媳婦的。”
母親也是鬆了一口氣:“大家說是好的,自然不會錯,我這心吶,這才算是放回原處了。”
婚事,其實,是結兩姓之好,操辦婚事,倒是兩家長輩出力比較多,當事人,只要收拾好自己等著到日子拜堂就成了,就是自己想插手,也會被趕到一邊,防止裹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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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沒有插手的地方,韓嫣只能做自己的本職工作去了。
劉徹如今腰桿很硬,各種各樣的命令一條一條的下,雖然沒有涉及到大的方面,但是誰都看得出來皇帝這是準備大幹一場了,不過礙於老太太還在,沒有暫時忍著罷了。他的最新一道命令就是,徵募願意去西域的人。這還是因匈奴降人而起,聽說月氏與匈奴有仇,劉徹立即反應過來,這裡面有巨大的機會,便下詔徵天下願意西行的人。張騫,在這裡出現了。
張騫,蜀人,年紀比劉徹與韓嫣大了許多,韓嫣確信以前沒有見過他,他也沒做過劉徹的伴讀》
劉徹見到張騫,很高興,遠去萬里,路途艱險,之前對於西域從沒有詳細瞭解,此番前行,確稱得上是鑿空了。韓嫣也不得不對這個面相艱毅的人充滿了佩服。劉徹對張騫寄予了厚望,滿懷憧憬地送走了張騫。
這邊臉上的笑容還沒收回去呢,那邊,後院起火。
不是讓皇后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麼?皇后的職責裡有管理後宮這一條吧?於是,衛子夫被拎去“學規矩”了。阿嬌本是極不願見這個“妖精”的,不過,皇后身邊終是有些不那麼直線條的人的,比如,大長公主。於是,衛子夫被召到了椒房殿,先是跪著聽了念宮規,再是被訓斥,還沒等到要動手給她點皮肉苦吃吃,劉徹便接到了訊息。卻是王太后派人通知的。母子倆,是一個心思,這個女人一點也不金貴,可她肚子裡的那個,比較稀罕。於是,劉徹親自接走了已經站都站不穩的衛子夫,順便給她升成了長使。
賠了夫人又折兵,阿嬌母女氣壞了。
韓嫣看著這一家夫妻妾外加婆婆丈母孃的鬧劇,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只好跑得遠一點,去了上林。到得上林,才想起來,衛子夫受教訓,衛青,離被綁架也不遠了,雖說知道他有公孫敖救命,並無性命之憂,只是,相處下來,還是有些擔心,便繞道去看了看衛青與公孫敖。
公孫敖最近挺得意,他是狐朋狗友一大堆的人,與衛氏兄弟尤其是衛長君相交的時候,還被朋友嘲笑過,跟個奴婢子混一塊兒,好不知恥。如今,奴婢子成了皇帝第一個孩子的舅舅,又記得他雪中送炭的友情,公孫敖覺得自己的命真是好。
衛家驟然得了喜訊,自是高興得不得了,有了孩子,還是這樣的情境下得的,自家該要過上好日子了吧?也還記得一進宮就被皇后折騰的事,還算低調,這裡面最低調的,就是衛青了,他本姓鄭,是鄭家不要了,才冒姓的衛,雖然家人待他很好,他還是一向老實著來了。再者,幼年的灰暗經歷最終還是給他的性格贊成了影響,養成了不言不語的性子。衛長君有些擔心有些得意又有些慌亂,乍逢這事的大事,一時沒有對策,手忙腳亂,周圍也有些人覺得衛家快要發達了,請吃酒的也是有的。衛長君入了建章以後,也還是老實的,只是父母皆亡,他是長子要支撐門戶,也頗刻意結交、討好了一些人,這些人如今要請他,推辭,又怕人家說瞧不起人,衛家雖然看著情勢一片大好,只是究竟沒有定論,不敢輕易得罪人,他只有出來應承了。
於是,作陪的,便常有公孫敖了。衛青,竟是落了單的。
韓嫣拍拍胸口,好險吶。想提醒,卻又不好說得太明白,只能作無意地提醒一句:“也才十三、四歲,一個人晚上回家,還是要小心點兒,你們給他找個一道的吧。”說完,也沒跟衛長君、公孫敖多說什麼,徑回騎營去了。
韓嫣對下屬一向不錯,待比大家都要小的衛青也更好一點兒,眾人是知道的,聽他這麼說,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就還真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