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團練使怒道:“哈哈,李大人的意思是,是要末將手下的兒郎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由那些邪教徒打死打生?”
李大人呵呵一笑:“軍中不是有些鐵甲嗎?選些健壯計程車卒穿上,排成兩排,站穩了就是。不過是些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有甲冑在身,給他們打上幾拳又礙得了什麼事?”
一人忍不住說道:“李大人說得未免太過於輕巧了吧。別說軍中那幾副鐵甲,在已被李大人的手下徵用。便是兒郎們穿上了又如何,鐵甲擋不到的地方多的是。站著不動讓人砍,菜刀難道砍不死人,鋤頭難道挖不死人,石頭難道砸不死人?”
李大人喝道:“上陣殺敵,哪會沒死傷?士卒拿朝廷俸祿,便是受了傷,丟了命又如何?朝廷自有撫卹。只要不讓民亂暴發,死傷些人算得了什麼?”
另一人怒道:“李大人這話,便親自去跟兒郎們說吧。我等都是武夫,口齒笨拙得很,可不敢說。”
李大人氣道:“爾等食君之祿,便連些許事都不能分擔?”
“哼,誰要是跟士卒解說明白此事,本大人定會為他向朝廷請功。”
可好一會兒,帳中都悄然無聲。顯然沒人敢擔這份功勞。
李大人氣得聲音發顫:“好,好,這便是我大宋的武官。朝廷真是白養了你們。”
一個聲音勸道:“大人,此議以某之見,還是暫時擱置吧。現在軍心不穩,士卒人人惶恐,真要強令他們以血肉之軀,抵擋刀斧,士卒怕會一鬨而散啊!到時軍中器械、糧草再為亂民所得,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說話這人,可能是李大人的幕僚,所以他的這番勸說,倒是起了作用。
李大人冷哼一聲,問:“假若真有暴民衝擊軍營,你等能否抵擋得住?”
王團練使呵呵一笑:“李大人終於不說良善百姓了。”
“你!”李大人怒極,卻也只能忍了下來。真要亂起,他還得靠這些武夫保護。
他怒道:“你,你,你說,暴民若是鋌而走險,這踏前軍能不能擋得住?”
一人答道:“若是白天,應該沒什麼問題。可若是晚上,那,那想來擋不住。”
“什麼!”李大人驚得跳了起來,他驚恐交加地吼道:“你等可是朝廷正規軍隊,可是堂堂禁軍啊,可有足足一個軍,兩千五百人啊!”
“你告訴我,兩千多人竟擋不住,外面的區區數百亂民?”
王團練使冷冷說道:“踏前軍雖然號稱有兩千五百人,可足數只有不到一千五。這一千五中,能戰之士最多不過八百。”
“李大人,你也別看我,末將不過是在接到聖旨後,才臨時統領踏前軍。這之前的事,可怪不到末將頭上。再說,我大宋軍中空餉一事,李大人真不知情?”
李大人怒道:“好,就算實數一千五。可一千五百人,還擋不住這些亂民?”
王團練使呵呵冷笑:“李大人,你要搞清楚,蕭山真要亂起,便只這一地,聚集起的亂民必有數千!”
“數千亂民,其實也好對付。若是白天他們,擋住定無問題。不過,呵呵,他們會傻到在白天進攻嗎?”
“現在一到晚上,軍中士卒害怕到個個手執兵器,遍燃火把,縮在床上待著,整晚都不敢入睡。末將等人費盡心思,也僅僅使軍中不至於發生營嘯。不然一旦營嘯,別說你一千五百人,就是一萬五千人,一夜間也得散個乾淨!”
“這種情形下,只要白衣教徒高喊‘白衣大仙’之名,率數千亂民大造聲勢,趁夜進攻。哼,我踏前軍定會不戰自潰。這逃都逃了,你一千五百人頂什麼用?”
李大人呆呆地呆了好一會,嘴裡喃喃地說著:“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這樣?”
忽然似想到什麼,他說道:“王將軍,紹興府張府臺再三相請,要本大人前往府城,共商白衣教之事。現在事態既然如此緊急,本大人即刻動身,要商量出萬全之策,以消彌這場禍患。”
王團練使冷冷一笑,說道:“你要走,你便走。”
李大人“嗯”了一聲:“只是現在軍營外亂民環伺,王大人,請你立刻安排選鋒營和杜山營的兵馬,護送本大人離去。”
“本大人離去之後,蕭山之事便交給你等全權負責。你等需得盡力而為,不然民亂終起,本大人可保不住你等啊。”
“什麼!”王團練使怒極狂笑:“哈哈,踏前軍總共才五營兵馬,你一下就要帶走兩營,還是最強的兩營。就為了保住你的小命,你便要帶走我一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