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醒悟過來,看到的是陳帥虎憤怒的臉。
他是那樣憤怒,憤怒得臉都扭曲了。自從我認識他後,從來就沒有見過他發怒。更別提這樣暴怒了。
他指著我們說:“藍心,我們分手!小魏。我再也沒有你這個朋友!”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圍觀的人紛紛拿手機拍著陳帥虎,他連臉都不擋一下。
我知道我們錯了,錯得離譜,所以激怒了他。
此刻,我們已經冷靜下來,又回到了現實中,我看到藍心已經淚流滿面。
我說:“藍心,我們走。”
藍心跟著我來到銀豪築境,我倒了一杯茶給她,讓她冷靜一下。臺叨臺血。
我說:“藍心,對不起。”
幾乎同時,藍心也說:“小魏,對不起。”
我苦笑道:“我們彼此沒有對不起,我們對不起的人是陳帥虎!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愛他嗎?”
藍心點了點頭。
我說:“我知道你控制不住自己。我也同樣控制不住。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抹去前世的記憶嗎?”
藍心又點了點頭。
我說:“既然前世的記憶對我們已經成了煎熬,我們必須把它除去。我現在深切體會到為什麼要有孟婆湯了,如果沒有孟婆湯。揹負這生生世世的愛恨情仇,那還能快樂地活嗎?”
藍心抬起頭,可憐巴巴地問我:“可是,你有辦法嗎?”
我說:“我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做到,你相信我。”
藍心點點頭。
我不敢再看她,我怕再一次失去理智,做出更荒唐的事情來。
我送她出門,跟她告別。臨別時我囑咐她說:“你暫時也別去找陳帥虎了,等事情解決了,他會原諒我們的。”
工作日開始後,我暫時把這些煩心事拋在腦後,全身心地投入到新專案中去。
幾次路過蓮花公寓,我都上去跟陳帥虎解釋一下,可是沒有這個勇氣。就連表哥叫我去吃飯我都不敢,就怕遇到陳帥虎會尷尬。
工作之餘,我就絞盡腦汁去想,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去除我們前世的回憶呢?有一天我問梓萱:“你是學醫的,醫學上有沒有方法讓人的記憶消除?”
梓萱說:“可以啊,開顱手術,完全可以做到,但會消除你全部記憶,到時候你連你爹媽都不認識了。”
我問:“無法選擇嗎?”
梓萱說:“人腦又不是電腦,想刪哪兒刪哪兒。”
我求助於四位師父,他們也都表示愛莫能助。
海叔說:“只聽說過躲過孟婆湯的,沒聽說過補喝孟婆湯的,你被開啟前世記憶已屬怪事,再要抹去,更是聞所未聞。”
爺叔年紀大,見多識廣,但是他說:“過去在苗疆聽聞有種忘情水,是用蠱毒製成,喝下後便往了一切情愛,不管前世也好,今生也罷,一概翻臉無情。這是苗女為了對付無情背叛的男人而制,這個似乎也不適合你們用吧?”
李道長卻有不同看法,他說:“若能請得天師下凡幫忙,沒有做不到的事,但天師最厭惡男女之情,凡為情所困著,他一概不會管。”
最後是肖師父,為了此事,我特意發郵件給他,請他幫我想辦法。
過了一週,他回信說:“小魏,為你的事情,我特意拜訪了幾位有名望的阿贊,但無論是白衣阿贊還是黑衣阿贊,他們都說無能為力。……”
四處碰壁後,我愁得頭髮都白了幾根,不知道怎麼是好。
這天晚上,我滿懷心事地出門散步,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優鳴酒吧的那條路上,我抬頭看看酒吧的門頭,依然是發著幽幽藍色熒光的招牌。我心想,尹立勇走了以後,誰又在接管這個酒吧呢?
我不自禁地走上前去,按原來的暗號敲了門。
門依然只開啟了一條縫,開門的還是原來的看門老頭,他露出半個腦袋,看到是我,顯得有點驚訝。
我以為他不會讓我進門,但他卻還是給我戴上了手環。
我驚訝地問:“我能進去?”
看門人點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走進這久違了的優鳴酒吧,看到裡面的燈光陳設一點都沒有改變,座位上的顧客依然是那種模樣,只是舞臺上駐唱的不再是陳帥虎。
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想著聽幾首歌休息一下便走。
臺上唱的是張國榮的歌曲,臺下的聽眾如痴如醉。
我閉眼欣賞,歌曲沁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