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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不提還好,一提這人,東宮立刻炸開:“找得到父皇就好了!連殿試都開溜,害得本宮臨時頂上!“

啊,竟然是開溜?這這……

我大膽地猜測:“……該不會,聖上跟你一樣,喜歡溜出宮去?”

東宮安靜了。

他沒能反駁,也就是說,我猜對了。

果然有些性格是會遺傳的,或者說,相似的生活環境會造成相似的扭曲度。不過這個與我無關。

第七十節 謹遵師訓

我……睡過頭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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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貴如油哪。

從東宮出來時,老天就淅淅瀝瀝地落雨了,我隨手在街上買一把傘,回家去。江近海的家門緊鎖。我沒鑰匙,準確說,沒想到會出現他家無人的情況。

“啊……”

拐彎去學館,張緹不在,趵斬不在,沒有認識的人。誒,怎會出現白天風風光光去殿試,夜裡孤苦伶仃沒人收留的慘狀?

比較了一下從學館到長輩家的距離,我捨棄了徐老,徑直往曹寰府上去。

曹寰在後花院的亭子裡喝酒,簷下的燈籠有些溼了,斑斑點點。

“先生。”

我行禮,瞥見石桌上的棋盤和黑白子。我對圍棋沒研究,也看不懂這是未盡的局,還是勝負已分。

曹寰伸手,慢慢收撿著棋子,一枚白的、一枚黑的,放入盒裡。

“你來了,廷試的題目是怎樣?”

我答到:“先生早就知道了吧?”

“哦?”

“策試的題目,短短千字做引,無論遣詞與造句,風格都與先生神似。”習慣是一種很自然存在的東西,不刻意壓制的話,幾乎就等於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曹寰笑:“不可胡說,此是皇上親自擬卷所成。若本官代擬,你豈不是要擔上竊題的嫌疑?”

“先生說得在理。”

我看著滿盤棋子漸漸減少,曹寰不像是隨意取拾,卻似將落子的順序反過來一般,每一步都記在心上,可以收放自如。

“秦生,不會棋的話,許多事情無法意會,所以,還是要學學的。”他說。

“學生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不要偏偏是學圍棋啊!我在心底拼命搖頭:圍棋這種東西對於我來說實在太深奧了,中國象棋和國際象棋都還好,要不,咱們試試跳棋或者飛行棋也行?

曹寰輕笑。

“是了。以曹某所見,你閱覽的書籍經典雖然眾多,卻雜亂無章。言談中的理論與典故,亦不成體系。”

“先師講求順其自然,所以——”也就是給我放牛吃草啦……

“或許不妥吧。既然你掛名於曹某名下,那麼,是否有心重築堅實無遺的基石呢?”

曹寰將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扣過來放置在托盤裡,棋盤對面的那杯殘酒,則隨手灑向花叢。我這才注意到似乎有人剛剛離去,棋局也是那人與曹寰對弈留下的。

“嗯……學海無涯,當然是聽由先生指點了。”我有些心不在焉地踱了兩步,到棋盤對面站定。這裡的坐席是嶄新的,鋪了整整六層。看來對弈者身份不低,能擔待上皇親國戚級別的待遇。

我暗忖:跟著曹寰混,如身處雲裡霧裡,吉凶難料。他最大的後臺無非是東宮,而東宮本身任性頑劣、小孩子脾氣不服管教,實在是可靠不起來——連監考都能呼呼大睡。

唉,手裡人脈太少,資料短缺,目前依然只能觀望。

如果能擁有張緹那種在短時間內理清人事關係的行動力,那就再好不過。可惜,最近他忙著四處遊玩,結交權貴。沒有足夠的實力的人,想要把張緹收歸己用,是難上難啊。

我似乎嗅到他有做政客的潛質?

“秦生,在笑什麼呢?”曹寰收拾好棋子,提傘欲回屋了。

我隨口道:“沒什麼,先生。就想起今天監國殿下在文華殿大睡特睡以致傷風,傳出去不知被笑成什麼樣而已——”

曹寰以傘面遮住頭臉,低嘆:“……唉,那可不是本官教出來的性子。”

“先生放心,多監理幾日國事,殿下自然就會有所成長。”我哈哈笑起來。

“這話甚是不敬,以後不可再犯。”

又被批評了。

頓了頓,曹寰轉回身,道:“對了,為何聖上知曉殿下與你早已相識……你可曾私下覲見過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