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火也應該礙於面子有所收斂。董琳麗就算捱了打,對她、對家庭、對木家都是好的。正如關響雲說的那樣,讓她長點記性,以後不再有今天的荒唐想法,做那種不婦道的事。想起剛才她一步步向自己逼來的情景,他還是後怕,這樣的女人雖然很可憐,的確縱容不得。
林易渺繼續打掃著新房。關響雲從電視櫃上拿起那盞床頭燈說:“你看這燈怎麼樣?商場促銷,才二十元,售貨員讓我買兩盞,我看一盞就夠了。”
林易渺剛才已經看了這盞沒有包裝的燈,燈罩是彩色花邊布,底座是花瓶型白陶瓷,於是說:“這燈不錯,挺好看。”
不料關響雲卻“哎呀”一聲,說:“真是便宜無好貨!等會兒得去換一盞。”
林易渺走近一看,原來那燈底座電線出口的位置缺了胡豆大的一塊釉面,但並不影響觀瞻和使用,就說道:“這點也沒什麼,看不出來。”
關響雲說:“那不行,新東西卻是次品,用著也不舒坦。等會兒你爸來了,讓他去換,幸好發票我還留著。”
家裡打掃得差不多了,木家直提著一些新買的廚具進了屋。關響雲把床頭燈發票給了他,讓他等會兒去換盞,並大致說了董琳麗來家當著林易渺哭的事,然後說晚上都不去她家吃飯。
木家直聽了林易渺的解釋後,說:“就算你么叔不給她買房子,也沒什麼好哭的啊!到你這兒來哭,真沒名堂!你今後少和她往來,大家都看不慣她。”
“我本來就沒和她怎麼往來呀!但她畢竟是么嬸,我總不能把她驅之門外吧?”林易渺說,“我覺得她本質還是不壞,只是外表給人一種誤解。”
關響雲笑了一聲說:“你還為她說話?你哪裡知道她的底細,她以前當發…廊妹時可沒現在這麼規矩,要不是家敏把她管得嚴,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呢。你想啊,一個城裡小妹子,憑啥要嫁給你么叔呢?如果不是破鞋,年輕妹子會看得上嗎?”
林易渺心想繼母踏起人來不費吹灰之力。想起董琳麗曾經提起么叔對她好的一面,於是說:“也可能是缺少了解才看上么叔的吧。”
關響雲說:“這兩口子,算是配絕了!你看,她那家像什麼樣?還好意思請那麼多客,真是不知丟臉,掙那麼多錢也白掙了。不怕琳麗打扮得漂亮,不會照顧家的女人,老公同樣不會喜歡。”
林易渺沒想到中午又說又笑的繼母這樣在看么叔么嬸,他又想打探一下么叔對么嬸的態度,就故意說:“既然大家都討厭她,么叔也不喜歡她,怎麼不和她離婚呢?”
木家直一怔,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動不動就想離婚!你以為離婚就好?你么叔離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再離?我看一個不如一個!”
林易渺心想父親怎麼不念她那幾月對自己的悉心照顧,對她口下留點情呢?難道她那幾月的辛苦也改變不了父親對她的壞印象?或者說,父母都把那些事給忘記了?
說話間,虛掩著的房門砰地一聲被踢開。屋裡的三人嚇了一大跳,轉頭一看,只見木家敏怒不可竭地衝了進來。
關響雲心痛地大叫道:“什麼鬼進來了,把新門踢壞了你得給我賠上!”
“賠門,休想,你們得給我賠人!”木家敏吼道,然後到幾間屋裡轉了一圈子過來說,“那個賤人呢?兩個多小時了還不回,藏在哪兒了?”
關響雲說:“她早就回家了呀!你再等等罷!”
“兄弟們都笑我了,說她還在給老子哭喪!”木家敏指著林易渺說:“她來找你的是吧?把她給老子交出來!”
林易渺沒料到他會這樣想,頓時發慌了:“我,我沒有。么嬸過來看了房子就回去了。”
關響雲趕緊解釋說:“別聽你那些兄弟亂開玩笑!別衝著我家渺兒,我讓他在這裡打掃衛生,你老婆自己來的,你把責任搞清楚再說!”
木家直擋在木家敏面前說:“么弟,別亂來。琳麗早回去了,你再回去看看。”
木家敏說:“我亂來?笑話。上午渺兒才到我家,下午就把琳麗勾引過來哭哭啼啼,這還用得著問?老師的主意都敢打的人,還有什麼主意不敢打?渺兒,把她交出來,不然和你沒完!”
林易渺有口難辯,有苦難說,一邊避讓著他一邊:“你打了電話後她就回去了,她只是覺得沒有住過新房才哭的,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木家敏陰險地笑道:“早不來看房,晚不來看房,今天她就來看房了?兄弟們都知道她來你這兒哭我的喪了,親戚們也知道了,大家都開始笑話起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