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父王根本沒有這個心思,他一直對他不滿意。他看似佔住了鄴城,可是他並沒有佔據父王的心。
他很失望,他很憤怒,他很焦慮。
雖然玄武池的氣溫已經很低,可是曹丕還是覺得手心汗津津的。
“以兒臣看,有這種可能,但是……”曹植淡淡的說道:“這更象是洛陽發出的一個暗示,陛下或者丞相也許在提醒我魏蜀吳三國履行當初宛城時的誓言。”他頓了頓,又道:“吳有山越,蜀有南蠻,我魏有北狄和西羌,如果大家都把兵力用到對外征伐上去,洛陽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曹操眯著眼睛,一聲不吭,似乎睡著了,聽了曹植的話,好半天才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也不知是同意呢,還是不以為然。曹彰卻點點頭道:“不如我們也出兵討伐,驅逐鮮卑人和烏丸人,把他們逐出我大漢的疆界,這樣我魏國也能得一個撫狄大將軍什麼的。”他眼珠一轉,又笑道:“當初越王曾經和我說過,如果我們征討鮮卑人的話,他可以把那些鋒利的戰刀賣給我們,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增強一下實力,省得每次向他買刀,他總是推三阻四的。”
“你和他有這樣的約定?”曹操忽然睜開了眼睛,詫異的看著曹彰。曹彰笑著點點頭:“正是,這還是當初在渤海的時候約定的,只是後來他協助我拿下襄平城之後就回了錢唐,我們又一直沒有動靜,我也沒有再和他聯絡。”
“我倒是有些奇怪了。”曹操坐起身來,扭過身子看著曹丕兄弟三人:“為什麼同樣是下邳的鐵,到了他的手裡就能變成鋒利的戰刀,我們卻煉不出來,只能花大價錢向他買?”
曹丕等人愣住了,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曹操。曹操看了看他們,又問道:“樓船入海易傾覆,可是你們聽說過他的船傾覆嗎?子文,每個月都有大量的越國商船來往於幽州和越國之間,你聽到他們有翻船的事嗎?”
曹彰嚅嚅的說道:“聽說過一些,但是肯定不多,越國的商船不僅大,而且安全,就連那些夷商都喜歡搭乘越國的船。”他想了想,又道:“我想起來了,在大遼口的時候,我曾經去看過江東水師和越國水師的演練,江東水師雖然船多,可是以小船為主,震旦水師船的總數不及江東水師,但是大船多,基本不用小船,把江東水師打得無還手之力。”
“船穩,刀利,怪不得他在海上如魚得水,把孫權打得狼狽不堪。”曹操沉吟道:“子桓,是誰幫他改造了戰船?”
“我聽子丹說過,好象是一個叫葛衡的人,和葛玄有些關係,對了,葛玄也在孫紹的手下,他還寫信邀請左慈等人去朱崖。”曹丕忽然停住了,片刻之後,他驚叫道:“我明白了,道術學院”
曹操愕然,過了片刻,才苦笑道:“子桓,我們明白得太遲了些,那些人,恐怕再也要不回來了。”
曹丕也苦笑,而且有些尷尬。和孫紹合作,派人參與到道術學院去搞研究,正是他聽從了曹真的建議,極力鼓動曹操批准的,沒想到卻在不經意之間幫了孫紹一個大忙。
“嘿嘿,這個豎子,又佔了老夫一個便宜。”曹操笑了兩聲,頹然的倒在憑几上,大手輕輕的拍著腿:“我們都要土地,要農夫,沒把工匠當回事,唯有他看出了工匠的妙用,在我們沒注意的時候就要走了大批的匠人,等我們明白過來,卻是遲了。”
“那些工匠只能做些無用之物,當初誰會想到……誰會想到是這樣的。”曹丕覺得嘴裡發苦,臉上也有些火辣辣的。他從來沒有把這些匠人放在眼裡,他一心要抓住的是世家,更何況他送給孫紹的是原先皇宮中尚工的匠人,那些人只會做一些豪奢無用之物,他們也打造兵器,但是卻以華麗為主,鋒利程度並不比普通的匠人更好,所以就很大方的給孫紹送去了。
“這麼說,他敢在錢唐只留下數千兵,自己卻遠征夷洲,也是有備無患的了?”曹植抬起了一直垂著的眼皮,有些吃驚的說道:“他有什麼樣的利器,能保證錢唐足以抵抗孫權的大軍?”
“孫權內亂不已,他拿什麼打錢唐?”曹丕笑了一聲,透著幾分不屑。
“我覺得不盡然。”曹彰應聲答道:“以我和他的接觸來看,他不是那種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人,兵法雲,不恃敵之不我攻,恃我之不可攻,孫紹就是那種任何事都把後路想好的人,他打仗看起來很冒險,實際上卻是未算勝,先算敗,決不肯冒險的。”
“子文,你是意思是說,以膽大妄為著稱的越王實際上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說,也不算錯。”曹彰毫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