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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固弗論矣,以「嫖」而言,當年杜月笙在會樂里長三堂子裡的出手,竟然被那些吃開口飯的朋友,編了道情和曲子,當著他面前大唱特唱,藉此討一筆豐厚的賞賜。

大公司賺頭多,吃俸祿的更多,場面大,日常開銷更大一年三節結賬,三大股東只落得賬面上數字的好看,分配盈餘,所得無幾。黃杜金正在躊躇,誠所謂「好運道來了,城牆都擋不住。」一次大好良機,忽自天外飛來。

一括二響兩記耳光

民國八年,一月初,申報紙上登得有:萬國禁菸會議,將於一月十七日在上海舉行

杜月笙和金廷蓀,連日忙於收集「路透社」的馬路新聞,等到他們有了充份的資料,於是兩兄弟一淘去見黃老闆。

先由金廷蓀發言:歸納他們所得的訊息,箭頭指向一點:萬國禁菸會議在上海舉行以後,英租界礙於國際觀瞻,必將宣佈禁菸,潮幫開設的各大土行,旣然存身不住,自須遷地為良。至於他們可能搬到什麼地方去呢?金廷蓀說:唯有法租界。因為法國人只要銅鈿,對於煙土猖獗,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潮幫大土行統統搬到法界來,法工部局唯有歡迎之不暇。大公司如想發大財,如今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接下來,杜月笙向老闆分析說:眼前的障礙只有一樁,那就是大土商依賴大八股黨已久,他們可能會聽從大八股黨的主張,因此爭取這最大財源的唯一快捷方式是請大八股黨做個順水人情,把對潮州幫土行的保護權,轉讓給法租界的三鑫公司。

這件事情實在太大了,連老成持重,見多識廣的黃金榮,禁不住要倒抽一口冷氣,他遲疑不決的問:

「他們怎麼會肯呢?」

金廷蓀突如其來的問一句:

「大英捕房的沉杏山,不是爺叔的要好朋友嗎?」

「嗯。」黃金榮點點頭:「蠻要好格。」

「爺叔請他吃頓飯。」金廷蓀慫慂著:「不妨跟他商量商量看。」

想了想,黃金榮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因為他自己的內心也承認,這是一個可乘之機。最近以來,沉杏山由於在大英捕房當包打聽的關係,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已成為大八股黨的核心人物,將英租界的土行保護權移轉到法界,只要他肯答應。事情等於成功了一半。

「好嘛。」黃老闆終於點了頭:「明天晚上,請沉杏山到四馬路倚虹樓吃飯。」

杜月笙和金廷蓀欣喜萬分,連聲喏喏,別轉身便去寫帖子,派專差,送到英租界的沉公館。

倚虹樓,老上海都讀成「奇虹樓」,座落四馬路會樂裡口,用的是中國師傅,燒的是西洋大菜,地點算是在英租界。民初文人墨客,都很喜歡光顧。黃老闆選這個地點請沉杏山,一方面因為地屬英界沉杏山的勢力範圍區,另一方面也取其高貴大方,幽靜文雅,沉杏山可以不必有所顧慮。

當晚,倚虹樓上,特別開好的房間,沉杏山單刀赴會。黃金榮所帶的陪客,有他左右八隻生裡之四,黃老闆視同心腹的哼哈二將,杜月笙與金廷蓀,以及胳臂粗,拳頭壯,專司衝鋒陷陣,慣充保鑣打手的顧掌生和馬祥生。

這一般朋友經常聚會,因此沉杏山不疑有他,坐下來談笑風生,嘻嘻哈哈。酒過三巡,杜月笙向金廷蓀拋一個眼色,於是由他首先發難,開口說了話

「聽說英租界要禁菸,大小土行不是搬家便是關門,要搬,自然該到法租界來。英界各位朋友,吃牢這炷財香也該夠了。三百年風水輪流轉,阿可以把那個保護的差使,挑挑我們來做。」

金廷蓀說這幾句話的時侯,黃金榮閉目養神,像煞老僧入定,杜月笙目光烱烱,馬祥生、顧掌生虎視眈眈,六道目光盯住沉杏山,臉色都是嚴肅緊張。沉杏山這才恍然大悟,今天並非老友敘闊。他是來赴鴻門宴的。

應付之計,他決定先推:

「英國人禁菸,不過說說罷了,這是應付公事,當不了眞的。」

金廷蓀釘牢他再問一句:

「假使眞要實行了呢?」

沉杏山懶沓沓的說:

「那就到時侯再說好了。」

顧掌生直淌淌的揷進來:

「現在就是這個時候!」

沉杏山揚起臉,瞟了顧掌生一眼,鼻子裡哼兩聲,搭出前輩的架子,神情倔傲的說: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要你們猴急個什麼?」

這句話,滿有點自家人的意味,若在平時,決不嫌重,然而此時此景,未免多了些份量。顧掌生、馬祥生一聽,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