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什麼?”兩旁的樹木如閃電般迅疾的倒退著,珈漣的心中,似也有無數的畫面在連貫播放著。一個懶散的笑容,一副尖刻的腔調,一個在朦朧中始終守護著自己的消瘦身影……是,為了他嗎?
人,不可不信緣,也或許,改變,真的只在一剎那。當那個滿眼血絲的男子站在陰影中,微笑著向自己揮手時,珈漣第一次覺得,身旁的陽光,是如此的溫煦與明亮,所有的隔閡和惡感,似乎都隨著他“你該減肥”的玩笑話,灰飛煙滅、散於無形了。
而在下一刻,這個被自己一路咒罵著“懦夫”的年輕男子,卻毅然轉身,走向未知的生死……他的臉上,還帶著懶散的笑容嗎?他的語氣,還是那麼尖酸刻薄嗎?他,是否還會責怪自己……
兩行清淚未經主人的允許,擅自離開了面頰,在飛舞的落葉中,它們徐徐墜向塵土……
“逝……我,不要你死……”
“好象死定了……”石不語望著昏黃的天空,對捆縛在一旁的秦暮嘆道。
“這麼肯定?”問話的,是王伯當。
“這樣的天氣,如果不死幾個人,也實在是對不起漫天陰雲。”倒在塵土中的羅瓊,暗自慶幸自己穿的是夜行衣。
“所以我們死定了。”秦暮睜開雙眸,徐徐道:“不過,至少不孤單。”
四人對視一眼,也不知是誰帶頭,轟然一聲,大笑起來。
漪靈在旁費解的望著四個男人,終於忍不住問道:“秦大哥,我想問件事。”
“講!”
“你真不怕死?”
“說實話?”
“恩。”
“怕。”
“……那你們還笑得那麼開心?”
“答案很簡單!”石不語插口道。
“恩?
“所謂‘死要面子’——死,也要有面子。”
“爾等倒真是想得開!”鈍書生搖著離火扇,慢條斯理的行了過來。
“被你抓住兩次,再想不開也想開了!”石不語有些沮喪的回答。對方,似乎天生便是自己的剋星,那麼大的荒原,隨便走走,居然也會迎面撞上……
“別哭喪著臉。”鈍書生蹲下身子,頗有興趣的拍著他的肩膀,“我想,那大概是你被我的早餐所吸引的緣故。”
“……你的意思是,你並不是在追捕我?”
“你很值得追捕嗎?”
“……我服了……”石不語徹底無語,又一次的打擊降臨了,原來,自己只是那隻撞樹樁的兔子。
坐在一旁的羅瓊忽的仰起身子,開口道:“可否告訴我,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的確,我也想知道。”石不語附和著點頭,從被帶到這個山谷開始,便一直有數十人在周圍掘坑挖土,以目前的工作量來看,已經可以排除活埋自己幾人的可能性。
“你想知道?”
“反正也要死了,好歹死得明白些。”
鈍書生笑了笑,收起扇子,輕敲著石不語,“可惜,你卻是我們的敵人。若不然,我倒真願收你做徒弟……罷了,看在你送出兩件元器的份上,便告訴你一些。”
“洗耳恭聽。”
鈍書生沉吟片刻,輕聲問道:“這麼說吧!你可知道饜嵫?”
石不語心中一跳,記起那份異獸合成的名單中,恰巧便有這異獸的名字。
“料你也不知!”鈍書生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並不知曉,便自答道,“《神異經》有云,饜嵫者,上古惡獸,知人語言,逢忠信之人,齧而食之,食人自首始;逢奸邪則擒獸而伺……”
“原來是上古異獸。”石不語配合的點頭,忽的雙眼大張,“難道說,你們要捉……開什麼玩笑,就憑你們幾個?”
“不錯,正是如此。”那鈍書生神色頗為得意,細細答道,“君上探知冀州境內出現一隻幼年饜嵫,故命我等前來取其妖丹。只是這異獸雖在幼年,卻已實力昭著,我等也不願徒損實力,因此需合數人之力,佈下血魄陣法,鎖其妖力,然後捕之。”
“那麼你們在挖的,想必就是陣法,至於那些所謂的‘*’,也就是用來執行陣法的?”
“孺子可教!不過,你少說了一樣。”
“什麼?”
鈍書生微微一笑,吊足了胃口,過了半晌,才反問道:“饜嵫出沒詭異,要如何才能使它乖乖的步入我們這陣中呢?”
“這……”石不語不由躊躇起來。
然而,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