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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錦御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高舉過頭奉上。

西樂迅速地起身,拿起錦盒,緩緩地開啟。一株彷彿才被摘下的碧玉色的嫩草,與一顆血紅色的藥丸,靜靜地躺在盒中。

“屬下以為……主子還須三思而後行。”

西樂神色一轉,凌厲萬分地看向錦御:“那你以為該如何?”

“皇上當初冒了極大的兇險,並未想過要拿回……將來若得知此事,只怕……惜魄雖能保住她的性命,但若同寐魂同時用的話,只怕那人會瘋癲致狂,更甚者四覺全失,生不如死……屬下還請主子三思而後行,將來若後悔……只恐已晚……”

“皇兄的東西,本宮幫他索回又有何錯?!……此事我既敢做,自是不會讓皇兄知道,不然本宮要那魚落作甚?……為得到寐魂與惜魄死了多少人,你是知道的,本宮豈能讓它們成了無用的廢物?……本宮既然敢給她用,自是不會讓她瘋癲至狂,更不會讓她四覺全失。”西樂似是在說服錦御,又似是在說服自己。

“主子,您對她若全是仇恨,又怎肯連著十幾日輸送內力給她……此時懸崖勒馬為時不晚,莫要待到……”

“住嘴!本宮走到今日,憑的便是對她的那些刻入心髓的恨!如今好不容易讓本宮等到了,你卻多加阻撓,是何居心?!”西樂面目猙獰神態癲狂,一掌拍在桌上,大聲喝道。

“屬下不敢。”錦御迅速地低下了頭。

訾槿手抱著一盅湯,趴在桌上沉沉地睡去。朦朧中她感覺有人立在自己的身邊,努力地想睜開雙眸,無奈眼皮卻如墜千金一般怎麼也睜不開。

西樂伸手挪開訾槿手中依然溫熱的參湯,皺著眉頭將訾槿扶到床上躺好,待一切備好。

錦御神色異常複雜,端著一碗冒著煙的湯藥走了進來,放在西樂手邊的桌上。

西樂溫柔地執起藥碗,優雅地嗅了嗅,餘光看向訾槿,嘴角勾起異常妖嬈的笑容:“小啞巴,起來喝甜湯了。”

錦御木著臉走到桌邊,端起桌上的那盅湯,眸中滿是掙扎之色。

西樂執起湯匙將第一口湯藥,喂到了訾槿的口中,嘴角笑意又深了一分:“甜不甜?這藥草可是五百年才出一株,甜香異常呢。”

睡夢中訾槿,似是贊同一般,舔了舔嘴角。

“主子!”錦御慌忙託著那盅湯,走到西樂身邊,“廚房說這參湯……是她獨自一人忙活了兩個時辰給主子熬的……主子是否……”

西樂原本溫柔似水的臉龐,瞬時陰鬱冰冷異常,一把將那盅湯掃飛,“砰”地碎了一地的瓷片:“哼,她以前也盡用這些伎倆騙哥哥!”話畢後,微微顫抖的手猛地扔了手中的湯匙,將整整一碗湯藥灌入訾槿的口中。

訾槿也不抗拒,全部喝了下去,直至喝完嘴角勾起笑容,滿足地舔了舔嘴唇,翻個身繼續睡了起來。

錦御徐徐地閉上雙眸,不願再多看一眼。

西樂臉色煞白怔愣地看著手中的空碗,臉上的神情竟是難辨的複雜,良久,她冷笑連連,逃一般地跑出了房門。

微風習習掠過河岸上的柳枝,溫暖的日光曬得人直瞌睡。淮陰河畔,一座單層的畫舫緩緩劃過水面,只見一身白紗的絕色女子眉頭微蹙、嘴角含笑地趴在船沿上,看著細風微波。

她身邊的青衣少年,面板微黑身材瘦弱,平凡的臉上只有雙眸靈動出神,那少年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畫舫。

西樂嘴角沁著淺淺的笑,支起身來望著遠處的幾座華麗的畫舫:“小啞巴,今晚就歇在此地可好?”

訾槿無趣地耷拉著腦袋:說也奇怪,那嗜睡的毛病來得怪異,去得也奇怪,似乎一覺下來已是精神百倍。

訾槿深信是西樂耗費內力救了自己,但問起西樂,西樂卻如何也不承認,只說喝藥喝好的。自那日起訾槿又開始了苦命的喝藥生涯,喝藥便喝藥,訾槿本就習慣了,誰知西樂的一句話差點把訾槿悔死“誰讓你當初呈一時之快,將聚魂玉還於了他?活該今日受苦。”早知道那聚魂玉如此厲害,當初打死也不會一時意氣將它摘除了。

“小槿槿在想何事?”西樂見訾槿良久未答覆自己,斜著身子靠在訾槿身上,附耳問道。

訾槿回過神時發現船已靠岸,驚訝地看向西樂:辰國、大長、公主、這隻需半個月的路程你老人家快走了兩個月了。眼看都夏初了,照你這樣趕路法,明年也到不了辰國啊。

西樂微微笑道:“天色已晚,今日我們就停駐在這繁榮的淮陰河畔,本宮帶你去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