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早飯吃得是熱熱鬧鬧。
飯後,孩子們打了個招呼,就出門去了船廠,等闌珊跑來時,耐不住家裡冷清,也追了過去。午時未到,孔喜進來稟報,說是船到了。
歐陽抱了海子,木艾扶了栓栓一起走去棧橋邊,大禹正站在船頭看著幾個船工栓纜繩、搭跳板,遠遠媽媽爹爹過來,興奮的連連揮手。
海子大眼睛瞪得溜圓,伸手往船上那裡掙著小身子,急得小臉兒通紅,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刻飛上去才好,木艾看著好笑,就讓歐陽先抱了他上去。
然後,牽了栓栓慢慢走上跳板,正巧一陣疾風吹來,船身晃了晃,帶動著跳板也移了位置,栓栓站立不穩,驚叫一聲,眼看就要掉進水裡,卻突然被人攔腰抱了起來,一跺腳藉著跳板的彈力就竄上了甲板。
木艾也是被嚇得驚魂未定,狠狠喘了兩口氣,就奔過去探看栓栓。
栓栓正臉色煞白的半靠在崔猛懷裡,抬眼看見姐姐,卻還是哆嗦著嘴唇,說道,“姐姐別擔心,我沒事,沒事。”
孩子們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探問,栓栓這才發覺自己還躺在男子的懷裡,連忙起身道謝,眼眸對上憨笑的崔猛,不知怎麼就紅了臉,死死低著頭不敢再抬起。
木艾見此心裡就是一動,眼珠兒一轉,喚了小安扶了栓栓去艙裡歇息,然後笑眯眯的吩咐大禹開船,船工們扯帆行了幾里又轉了回來,一家大小都很是歡喜,這船當真是又平穩又寬敞,不枉費了砸出去的萬兩白銀。
辛巴誠兒興奮的直嚷著明日就要出海去,木艾原本也打算避開是非,於是點頭同意,吩咐眾人回去就收拾東西,出海玩上半月,回來正好過年。
栓栓經過剛才那般驚嚇,再不肯一同出海,木艾也不勉強她,下船時藉口幾個孩子氣力小,又拜託崔猛抱了她下去,惹得兩人走出好遠,臉色還是羞紅一片。
二皇子滿腦子都是水軍大營裡破舊的小船,再與這艘大船一對比,簡直是天地之別,忍不住就想著,如果可以給水軍也配上幾十艘,到時候別說幾百倭人,就是倭國舉國入侵,他也不拒。
可惜,國庫存銀雖說比之前些年要好許多,但是兩月前的水災,就耗費了將近五十萬兩,這次父皇同朝臣們商議了三日,才勉強撥了十萬兩白銀給他,招募新軍,配備軍服、武器、餉銀,這些銀子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更別提換船了。
濤兒走在他身邊,看出他臉色不好,猜到原因,於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殿下此次前來,城中商戶們如果知道了,恐怕要歡喜壞了,畢竟將來水軍建成,他們就不必懼怕倭人劫掠,可以安心買賣了。”
二皇子眼睛一亮,一把抓了他的胳膊,笑道,“賢弟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辛巴笑嘻嘻湊過來,“二哥,我和大哥妹妹開的那個小鋪子,幾年的分紅也有一萬兩銀子了,晚上拿來給你造大船啊。”
二皇子心裡一暖,伸手攬了弟弟的肩膀,說道,“你那銀子還是留著娶媳婦吧,父皇給我拿銀子了,剩下的我再想辦法。”
木艾走在前面聽見這話,就笑道,“你這當哥哥的,為國為民出力,他當弟弟的,別的幫不了,掏些私房銀子還不是應該的,你就別推辭了。”說完回身吩咐小安,“記得給木六掌故傳個信兒,城中商戶捐銀子時,咱們家的鋪子帶個好頭,別太小氣了。”
小安高聲應下,二皇子頓時大喜過望,姑姑一家的財力他還是知道一些的,怎麼也能捐個四五萬兩,商戶們再捐一些,湊夠二十萬兩應該不成問題,沒想到,二十艘大船如此輕易就解決了?
他緊走兩步,上前給木艾行了禮,“小侄謝姑姑慷慨解囊。”
木艾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跟姑姑不用客套,如果真念著姑姑的好,以後多看顧些這幾個弟弟妹妹們。”
“姑姑放心。”二皇子鄭重應下。
第二日,二皇子就帶著濤兒進城召集了所有官員,吩咐他們聚齊商戶動員募捐銀兩,擴建水軍。
府衙裡的一眾官員們,原本都懸著心,夜不能眠,生怕二皇子找他們算賬開刀,突然得了這樣一個任務,簡直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將功補過,不但把城中無論大小商戶,甚至連一些土豪鄉紳都召了來。在府衙後院排開大宴,酒至半酣時,二皇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又抬出幾個男爵的爵位,酒宴上立刻就沸騰了起來。
士農工商,商賈之家雖說富裕,但地位卻不高,如今只要捐了銀子,不但能護著自家買賣不受劫掠,還能得了好名聲和爵位,這絕對是筆好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