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的起因卻還是在皇甫岑那裡,那個自己一手提拔的人手中,也正是因為皇甫岑讓他自己扇了自己的耳光。眼下西涼這些羌亂無疑讓他在皇甫岑的面前可以挺起胸膛,自豪的說一句,整個大漢,朕即便是不啟用你皇甫岑也可以蕩平四夷。
大漢能夠打仗的將軍不止有你皇甫岑!
大漢能夠蕩平四夷的也不止有你皇甫岑!
朕同樣可以依靠他人能夠做到。
天子劉宏雙目發滯,內心卻在不停的質問,甚至說他想讓皇甫岑看看,他的選擇沒有錯,絕對沒有錯。但是誰也看不到天子劉宏內心對皇甫岑的另類感情,那種近乎是小孩子般的質問,那種近乎是小孩子般的鬥氣。
不過,突然間,天子劉宏鬆懈的坐回龍椅,身子骨一下鬆散下來,隱隱之中,他彷彿瞧見皇甫岑在某個角落裡,嘴角正噙著笑意,嘲弄著自己,他還是那麼自信,還是那麼信誓旦旦,彷彿在說,整個涼州羌患也是他做的。
“皇甫嵩,安定皇甫氏,皇甫岑!”嘴裡不住的輕吟,突然間近乎發瘋的天子劉宏推到書桌面上的一切實物,惱怒的吼道:“不,絕不!你不再是朕最為倚重的人,安定皇甫氏不值得朕信任,朕要自己掌控軍隊,軍隊!”
………【第四十一章 伯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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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說,皇甫岑暗中遣回洛陽最先要辦的事情應該是聯絡朝內朝外親近自己的那些人,比如剛剛升為太尉的馬日磾,還有一直對天子劉宏影響很大的陽安長公主。但皇甫岑非但沒有先去見這些人,反而閒庭信步的去往東街的一條舊巷。那裡最後一家院落便是盧植那落敗的府邸。
年前,皇甫岑出獄後,便把盧植的靈柩遷回了河東,這座宅子也就這麼落敗了。
睹物思情,昔年在涿縣的往事一幕幕全部都映入了皇甫岑的腦海。
……
“仲嵐,如果你要沒什麼地方可去,不如跟著伯珪去遼西見識見識,日後也好建功立業。”
“仲嵐,劉基的事情,你還是要求蔡伯喈這個老頑固,然後去見見太尉段熲,或許會有辦法!”
“仲嵐,此去遼東屬國,必定兇險萬分,為師無可相助,只能贈你‘忠正’一詞而已,保重!”
“仲嵐,雖然不知道你同張角是什麼干係,但張角這種做法有些偏池,絕不能讓他把大漢代入泥潭中,當然張角不可急取,為師定會安撫住大軍,你做好收復冀州的準備。”
“仲嵐,人與天地要對得起‘仁義’二字,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希望你放棄大漢,放棄你的兄弟!”
“陛下,老臣先走一步!”
……
“撲通”一聲,隨著往事一幕盡現眼前,皇甫岑的雙腿發軟,再一次跪倒在這落魄的小庭院內,這裡是盧植的家,是老師盧植的家,是自己此生最為愧對的家,這裡埋藏的是皇甫岑來到這個亂世由始至終一直牽掛的情愫。那個亦師亦父,那個風雪之中救了自己數年的慈父,那個為自己拋頭露面不惜放下顏面去求鄒家的老師,那個在自己斷卻士人、武人這條路後,為自己牽線入得天子劉宏&;法眼的老師盧植。
由始至終,盧植的逝去對皇甫岑來說或許會是此生最大的打擊,沒有一個人可以取代盧植在皇甫岑心目中的地位。
“嗚嗚。”
聲音雖輕,兩行熱淚卻忍不住的流淌了下來,這是那個大名鼎鼎,矗立北疆不曾一敗白馬都尉皇甫岑的淚水,那個用身軀去接大漢脊樑的最強男人的淚水。
身後的狄清、典韋、賈詡、月奴他們跟著皇甫岑的時間雖然不短,卻不知道皇甫岑在涿縣的那些過往,也不清楚盧植在皇甫岑心目中究竟是何地位,可是他們知道,他們知道,進來變得冷漠的皇甫岑竟然在這一座落魄的院子裡落淚了,失聲的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卻是因為他未到傷心處。從這一跪,他們知道皇甫岑為何能成功,為何能帶領幾百人創造無數個不可能的奇蹟,那是他皇甫岑用百分之百的感情去換身旁這些人的信任。
“能與大人此生走一番,是我們的榮幸。”
一向是木訥少言的典韋竟然也傷感起來。
一旁的狄清極力控制自己敏感的神經,故作調侃道:“那是……不過,老典你能說出這番話倒真是少見!”
“不是。”
“呃。”
月奴和賈詡齊齊扭頭望向典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