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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夜總會地址電話和媽咪名字。這丫頭就是體貼。梁夏約艾北吃晚飯,艾北很賤的說要和崔穎在家做,他又好似很恩愛的樣子。梁夏想起周恕淳來。

周恕淳最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他缺乏得力的助手,所以只能親自上陣做課題,沒什麼機會玩樂。

梁夏的邀請讓老頭子受寵若驚,老頭子再三確定真的只請他一個人之後,又詳細問是不是要他幫忙辦什麼事?

什麼都沒有。想你老人家了。

老頭子在打掃冰櫃,還有試管沒清洗完。梁夏進去的時候,老頭子正端著臉盆在水池裡刷各種玻璃器皿。老周現在看上去規行矩步,他氣質變好了。一個人在什麼地方泡多了就會散發出那種地方的氣味,生理學概念叫“同化”,意指食物在體內的消化過程。老頭子現在被實驗室消化了。

老周見梁夏進來,熱情的招呼他坐,然後開始說課題組那些博士碩士及客座的壞話,老周說壞話是富有技巧的。例如某某鑽研精神是很強的,他太喜歡獨自工作了,其實有些問題要集思廣益的;某某同志大家都說他缺乏能力,可是我能看出他的能力沒有發揮出來;某某為什麼總是遭受非議呢?明明是不錯的同志嘛。

梁夏問:“那蘇杭呢?”

“小蘇就是太不愛惜身體,和他說了多少次都不聽。”周恕淳給梁夏拿了瓶汽水,說是所裡新研製的。汽水裝在綠塑膠瓶裡,梁夏扒開蓋子湊上去呼吸。

“你們連汽水也開始賣了?”梁夏說,“這個喝了以後會不會毒發身亡”

“你不喝算了。我特地拿的口感最好的薄荷型。”

梁夏像喝酒那樣咂了一口,吧嗒吧嗒舔嘴唇,汽水有點發澀,像泡過菠蘿的淡鹽水。

“這個拿到市場上不會有人買的。不好喝。”

“我們還在研製階段,口味會調整的。這個專案我們申請專利了,準備找艾北給批點款子。這個汽水可以治腳氣呢。”

“汽水治腳氣?最保險的說法是喝了以後利尿。”

“你這個說法很好!喝得越多,越利尿。”

周恕淳把瓶瓶罐罐歸類擺好,書桌上的檯燈還是原來那盞銀色的小飛碟,但桌面比原來亂,這桌子現在是個老頭:添了張平板玻璃,壓著周恕淳在各地講學、考察的照片,還有幾張剪報,玻璃上有隻扁豆狀老花鏡盒,凹進去幾個金字——“上海吳良材”,老花鏡擱在臺燈下,鏡面有些髒,好幾處指紋,窗臺上是小瓶沒用完的染髮劑,包裝上的色標一欄印著“自然黑”。

如果小蘇還在,那麼過個三四十年,這些東西就會是他用的吧?他變成老頭子的時候不知會不會也變得邋遢?不知會不會用染髮劑把白頭髮染黑?

梁夏開啟染髮劑的盒子,塑膠小梳子和一次性手套都黑乎乎的,兩隻染髮膏擠得歪歪扭扭,梁夏問,你怎麼不去理髮店染,這樣染能行嗎?

周恕淳把頭伸給他看:還可以吧?我拿兩個鏡子對著照的,全染到了吧?比理髮店便宜多了。

小蘇變成老頭子的話,就算他想染頭髮,那肯定是戴著老花鏡的宋般若幫他弄,周恕淳真是晚景淒涼。

梁夏說:“你乾脆退休算了,你又不是那種為科學事業貢獻畢生精力的人。”

“退休回家更無聊。我現在算是發揮餘熱。”周恕淳拍拍腦門,“差點忘了,下半年績效出來啦,小蘇那筆,你幫我交給小宋吧。”

周恕淳從資料夾裡抽出一份清單,梁夏接過來看,數目真不少,和蘇杭交給自己的存摺上那筆加在一起,遠不止買輛好車。

梁夏心裡隱隱作痛,他折起那張清單放進上衣暗袋,用手小心按了幾下:“頭次看見你們收入明細,原來這行這麼賺錢。不過說到底,你們組確實能力很強,別的組可能沒這麼好效益。”

“以後也難有這麼好效益了。我和小蘇是有分工的,他搞業務,我搞外圍公關,他十六歲的時候我就看好他啦,現在想找個這樣的,又得培養十來年,再說像他那麼全面的苗子很難找,我沒精力嘍。”

梁夏說:“你精明過頭了,除了蘇杭那種學術狂,沒人願意和你合作,誰家裡不等米下鍋啊。我其實本來沒想約你,但我太寂寞了,只能飢不擇食。晚飯咱倆AA,要不就去吃自助。反正我不會請你客。”

“我請你我請你。”周恕淳慷慨地,“改天我還要請艾北呢,到時候你要出席呀!”

不用改天了。艾北正在召喚梁夏。艾北給梁夏打電話,他和崔穎又吵翻了。他再次提及要離婚,這回艾北沒等到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