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驚慌,也進而告訴賀蘭靜,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慣性,只是無心。
“能不能——請你以後跟吳大嫂保持距離。”硬是吞下滿腔憤怒,賀蘭靜吐出這句。
“為什麼?吳大嫂對人又好又親切,再說咱們同她又是鄰居。”
“李沅毓——”賀蘭靜憤怒地插著嘴,“你怎麼可以這樣糟蹋我的自尊,就因為你救了我的命?”她說著說著,不禁哽咽紅了眼眶。
“李公子——李——”那俏寡婦又不請自來了,“這——這怎麼回事?”
“滾出去——騷婆娘——”正在氣頭上的賀蘭靜,見到敵人分外眼紅,便不由分說地提起了桌上的瓷壺,對著那寡婦扔了過去。
“哎喲——”茶壺碎了一地,而吳寡婦的額角也掛了彩,“你怎麼這麼沒教養,哎喲——李公子,你看,我流了好多血啦——”吳寡婦乘機向李沅毓撒嬌。
“靜——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
“可不是嗎?人家吳大嫂又沒得罪你,幹嘛出手這麼狠?”李沅毓實在弄不懂女人家的戰爭。
“狠?哼!我狠的樣子她還沒見過呢!死八婆,我警告你,以後你要再讓我看你纏著他,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賀蘭靜索性豁出去,撂下狠話。
“哎喲!你這個瘸子說什麼大話?是你自己沒有用,留不住丈夫的心,再說你好歹也照照鏡子,有哪個男人會喜歡整天坐在竹椅上的瘸子。”吳寡婦反擊著。
“不許你說那個字。”未待她說完,李沅毓豎著眉,瞪著凶神惡煞的眼睛,揪著吳寡婦的領子,怒喝著。
“你——兇什麼兇嘛!放開啦——”一陣愣呆之後,吳寡婦又惱又氣,便哼了一聲後,拂袖而去。
留下這一室狼狽。
李沅毓這才明白,賀蘭靜為他的行為揹負了多少委屈,是他沒有想到、也是始料未及的。“靜——”他滿心歉意。
賀蘭靜用力咬嘴唇,沒半句吭聲,只是任由不爭氣的淚不斷地掉落。
瘸子?!人家還是把事實說了出來,這下子,她要如何再自我欺騙下去?
“丫頭,是我不好,原諒我——”看著賀蘭靜的傷心,李沅毓心如刀割,再也顧不得自我設限的一切衝上前,以千般心疼萬般歉疚地將她抱在懷裡。
“你好殘忍——你好殘忍哪——”死命地槌著他的胸膛,李沅毓不禁也紅了眼眶、淚光盈盈。
此刻的他,才發現不知何時起,自己竟對賀蘭靜有了這麼深的感情,或許談不上愛情,但至少,她的喜怒哀樂已有了左右他情緒的本領。
“李大哥——”賀蘭靜稍稍平靜之後,喚著李沅毓。
“嗯?”他依舊溫柔地撫著她的髮絲。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怎麼會呢?我只是——只是——”其實他是想說,我只是不能讓自己太喜歡你。
“只是——你有你該做的事情,只是你迫不及待地想回宮去吧!”賀蘭靜替他接下去。
“靜——我——”李沅毓頓時語塞,因為這就是讓他陷入矛盾的情結,他明明知道自己必須要儘快回宮,但另一方面,他又牽掛著賀蘭靜的一切,其實他早就可以把賀蘭靜送回海心寨接受照料,算是完成了公主的吩咐,但,他就是不能,是捨不得、是無從說起的心疼。
“李大哥——能不能幫我個忙?”李沅毓的語塞,給了賀蘭靜的決定。
“什麼事?”
“今天晚上,我想做蒸氣藥浴——”
“那怎麼行?蒸氣藥浴是要等到傷口全部結痂脫落,才能做的最後步驟,而你——”
“我想——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做完這最後一道治療,那你——就可以安心回宮覆命了。”
“我不急呀。”他脫口而出。
“可是我急——”賀蘭靜儘量露著笑臉,“我怕,這‘李夫人’當太久,會上癮的。”
“李夫人——”若有所思的李沅毓,眼光怔忡地望向沒有焦距的物景,他喃喃地念著李夫人這三個字,心裡冉冉地升起賀蘭靜的清麗身形。
李夫人?賀蘭靜?好個天衣無縫的搭配。只是這個缺,他早已打算空到他百年。
在賀蘭靜的堅持下,李沅毓只好答應了,於是在忙了一陣後,終於把一大缸的浴桶全裝了熱氣騰騰的水,在摻入大夫配的黃藥粉,這耗費工夫的蒸汽藥浴就大抵完成了,只等著身穿薄衫等待入浴的賀蘭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