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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站在玻璃櫃前,一瞬不瞬地盯著金屬修復室裡一件正在除鏽的文物,“回來給爺爺上墳。”

聞言,徐競然臉上也出現了一抹正色。

“這樣啊!一晃夏老也走了快七年了!想當年夏老還在的時候,遇上什麼問題都可以找他,不管是下坑挖掘還是文物修復,他全部都懂,是貨真價實的老專家,而且他也從不罵人,惹了很多大的禍,他都能幫著解決。他走了以後,現在還有很多文物都還在庫房裡面放著,雖然現在科技發達了,但是核心還得是人。”

而夏老這麼多徒弟裡面,夏橘是最像他的,就是繼承他最多衣缽的。

夏橘全然不為多動,“不是他走了以後還在庫房裡放著,是他沒走也修不過來。”

徐競然啞然失笑。

小姑娘長大了不好騙了。

兩個人一邊閒聊一邊往外走去,徐競然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聽到過的一件事:“誒,你這次怎麼一個人回來?你那個男朋友呢?”

夏橘沒有回答。

他以為自己用錯詞了,“或者是老公?”

夏橘搖了搖頭:“分了。”

“啊?”徐競然滿是詫異道。

夏橘也沒有多言,走到博物館門口向他揮了揮手,剛好也有其他人來找他,他也沒有多送,給她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便準備離開。

“小徐哥哥。”夏橘叫住他。

他回過頭。

“你也會成為像我外公那樣厲害的館長。”

徐競然愣了一下,而後笑了起來,抱著拳道:“謝謝小夏老的肯定。”

夏橘太多年沒聽過這個稱呼,揚唇笑了起來。

從博物館離開以後,夏橘就直接去了外公的墓地,外公的墓地在一個小山坡上,旁邊有一顆櫻桃樹,外公還活著的時候就總喜歡坐在下面喝酒,如今他去世了,這個樹依舊枝繁葉茂,一年勝過一年。

通往山坡的小路上已經被雜草覆蓋,他旁邊的墳墓也生了草,但是不多,由此可見,這些年來看他的人少了,但還是一直都有人來。

夏橘跪在他的墓碑前,用新買的打火機打燃了香和蠟燭,一面燒著紙錢,一面望著墓碑上的老人。

他這麼多年就這麼孤零零的在這兒。

在她的媽媽意外去世以後,外婆沒多久也抑鬱成疾去世了,到死的時候,都還在怪他沒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所以,他哪怕死了也覺得沒臉去見她們。

一直待著這片他工作了一十多年的土地上。

夏橘跟他說自己去過他說過的古格王朝了。

看過他說過的札達土林和作為印度河上源的獅泉河了,也在路上遇見了很好很好的人,叫溫書堯,雖然她和他不會有結果,但她還是很開心能遇見他。

外公一直這樣在照片裡安靜地看著她。

夏橘絮絮叨叨說了很久,而後忽然安靜了下來。

她從前一直覺得外公還活著,只是沒有時間來見她而已,而今,她一直覺得只是和她擦肩而過的小老頭,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葬在她面前,變成了一個真真切切的小山包。

她的一下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想起年少時在外公面前許下的雄心壯志,和她最終背叛自己誓言的七年,忍不住嚎啕大哭。

靠在墓碑上不停地對他說,對不起。

可是墓碑上老人就那樣和藹慈祥的看著她,就像她叛逆期時有一段時間不想學考古,覺得文物修復枯燥乏味,他也是這樣看著她:“沒關係,我們小橘可以去做任何她喜歡的事,她活著不是成為誰的影印件,也不是為了誰生命的延續,她活著只是為了成為她自己。”

風捲起她面前燒盡的的紙錢。

飄向空中。

紅色的火焰映著他照片上的臉,那雙和藹的眉眼彷彿在說:沒關係,無論你走哪條路,外公都會為你感到開心的。

……

溫書堯來得時候,立在他墓碑前的蠟燭剛剛燃盡不久。

空氣中還飄散著燃燒以後的餘燼。

灰色的餘燼落在他身上高定的風衣上,而他無知無覺的蹲跪在地上,深邃淡漠的眼神,不知在想什麼。

一旁的人敬職的向他彙報道:“九爺,你四叔的車在深青高速上出事了,根據現場警方給出的結果是剎車突然失靈導致的,但是他出事前的舉動異常,不排除是他殺。”

溫書堯連眼眸都沒有抬一下。

似乎並不覺得意外,若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