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下那張讓我魂牽夢縈的臉,我幾乎毫不猶豫地吻下去。司暮也沒有多少抗拒,順勢扶著我的肩膀。親完之後,我顧不上快要燙熟的臉,在他耳邊道:“所以,應該是我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我和司暮多少都感覺到氣氛曖昧得有些過,好像有些醞釀已久的事情就快要發生了。就在此時,我的肚子非常不合時宜地響了一聲……直接斷送了接下來的事情。
“先做飯。”司暮用胳膊肘撐起身子,“你讓一下。”我這時才覺得羞恥,面紅耳赤、飛快地後退半米,司暮起身,手輕輕地拂過我的發頂,就只是這個動作便讓人燥熱難耐。
解決完簡單的午餐,司暮看了會兒書就打起盹來。我輕輕給他蓋上外套,倦意同樣也在襲擊著我,就在我認為自己也要像司暮一樣睡著的時候,我忽然在朦朧中看見,司暮房間的那扇門好像是虛掩著的,露出一條細長的縫隙,就好像通往地獄的大門。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看著那扇門,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司暮平時都非常排斥我接近那扇門,都是小心翼翼地鎖好,但是今天為什麼開了條縫,就像故意讓我去看一樣?我看了看司暮,甚至輕聲叫他的名字他都沒有任何反應,看來真的是陷入深眠狀態了。我的內心在左右掙扎,也許這就是我唯一的機會,唯一可以窺探司暮秘密甚至是我的秘密的機會。
看了司暮最後一眼,我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他的房間——在我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在我看清門內東西的那一剎那,我的身後響起了司暮的聲音,好像點燃了他的滔天怒火:“林楓,你在做什麼!”
我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無言地望向屋內。司暮的房間很乾淨,左手邊是書桌和配套的椅子,上面堆滿了資料檔案,還有一大疊報紙。右手邊是一張寬一米五的床,白床單纖塵不染,就好像醫院的病床。而最讓人震驚的都不是這些,而是門對面的那面牆,牆上貼滿了照片,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全部都是一個人的照片——我的照片。照片裡的我帶著耳機和呼吸罩,鼻孔裡也插著通氣管,緊閉雙眼,神情安詳。這些照片從我稚嫩的孩童時期一直到現在的成年時期都有,照片上的我全都穿著藍白槓的病號服,看樣子似乎是昏睡不醒。而唯一一張睜開眼睛的“照片”居然還是司暮的素描,我從來不知道他的美術也這麼好。除了照片,牆上還貼著幾張報紙和病歷,病歷上的字看不清,報紙的粗體加黑標題倒是清晰萬分:就是那天我在司暮家看到的,十三歲精神病少年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我揪住他的衣領,渾身都在顫抖,巨大的恐懼淹沒了我,讓我幾乎無法喘息,“你要瞞我的東西是這個?為什麼?我站在這裡,就站在你的面前,那這些牆上的東西是什麼?!照片裡的我是誰?!為什麼!為什麼!我在接受什麼診療嗎?不,不可能,我還活著,我還在這裡,就站在這裡!”
司暮的神情忽然古怪起來,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好像快要窒息。我手足無措地放開他的衣領:“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
“林楓。”司暮垂頭,忽然出聲了,“你終於說話了嗎……六年以來,你終於和我說話了嗎?”
“什……什麼意思?!”我不停地後退,聲線顫抖著。這個司暮太陌生了!渾身上下都是陌生而危險的氣息,眼前這個人究竟還是不是司暮?!
他抬起頭來,沒有看我的臉,聲音卻是徹骨的寒。
“我知道你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先鎮定下來,反應別太激烈,聽我說。”
我沒心情聽他扯這些,恨不得揍他一頓:“你究竟是誰?”
他抬眸看著我,眼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疲憊。“現在自我介紹一下,”他徑自從我身邊走過,拉開房內的那把椅子坐下,熟悉的眼眸中閃爍著我不熟悉的、毫無溫柔可言的光芒,“應該說初次見面,我是司暮,現實中你的主治醫師。”
我的故事(二)
我全身都顫抖起來,那些破碎的記憶在我的腦海裡一一掠過,慢慢串聯,然後前所未有地清晰起來。
“這裡是哪裡?”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是疼的,什麼叫現實中?難道我這十九年來只是生活在夢裡嗎?!不可能,夢裡的人怎麼可能會痛?
他道:“這裡是你的潛意識世界,你沉睡了六年了。你在掐自己?會痛吧?也會感覺到困和餓對不對?那都是你的潛意識促使你這樣做。簡單地說來,就是你覺得你會痛,腦電波就會把這個虛擬的疼痛訊號傳輸到神經中樞,你就會真的感覺到疼了。——只要你下意識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