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這一下卻比見到丁不四追來更是怕得厲害,向二人背影瞧去,果然一個是丁當,一個卻是丁不三。他顫聲道:“不好,是……是丁三爺爺。”
那老婦奇道:“你為什麼怕成這個樣子?丁不三的孫女兒不是傳了你武功麼?”石破天道:“爺爺要殺我,叮叮噹噹又怪我不聽話,將我綁成一隻大粽子,投入江中。幸好你們的船從旁經過,否則……否則……”那老婦笑道:“否則你早成了江中老烏龜、老甲魚的點心啦。”石破天道:“是,是1想起昨日被丁當用帆索全身纏繞的情景,兀自心有餘悸,道:“婆婆,他們還在找我。這一次若給他們捉到,我……我可糟了1那老婦怒道:“我若不是練功走火,區區丁不三何足道哉!你去叫他來,瞧他敢不敢動你一根毫毛。”阿繡勸道:“奶奶,此刻你老人家功力未復,暫且避一避丁氏兄弟的鋒頭,等你身子大好了,再去找他們的晦氣不遲。”那老婦氣忿忿的道:“這一次你奶奶也真倒足了大黴,說來說去,都是那小畜生、老不死這兩個鬼傢伙不好。”阿繡柔聲道:“奶奶,過去的事情,又提它幹麼?咱二人同時走火,須得平心靜氣的休養,那才能好得快。你心中不快,只有於身子有損。”那老婦怒道:“身子有損就有損,怕什麼了?今日喝了這許多江水,史小翠一世英名,那是半點也不剩了。”越說越是大聲。
石破天生怕給丁不三聽到,勸道:“老婆婆,你平平氣。我……我再運些內力給你。”也不等她答應,便伸掌按上她靈臺穴,將內力緩緩送去,內力既到,那老婦史婆婆只得凝神運息,將石破天這股內力引入自己各處閉塞了的經脈穴道,一個穴道跟著一個穴道的衝開,口中再也不能出聲。石破天只求她不驚動丁不三,掌上內力源源不絕的送出。
史婆婆心下暗自驚訝:“這小子的內功如此精強,卻何以不會半點武功?”她腦中念頭只是這麼一轉,胸口便氣血翻湧,當下再也不敢多想,直至足少陽經脈打通,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笑道:“辛苦你了。”
石破天和阿繡同感驚喜,齊聲道:“你能行動了?”
史婆婆道:“通了足上一脈,還有許多經脈未通呢1石破天道:“我又不累,咱們便把其餘經脈都打通了。”
史婆婆眉頭一皺,說道:“小子胡說八道,我是和阿繡同練‘無妄神功’以致走火,豈是尋常的瘋癱?今日打通一處經脈,已是謝天謝地了,就算是達摩祖師、張三丰真人復生,也未必能在一日之中打通我全身塞住了經脈。”石破天訕訕的道:“是,是!我不懂這中間的道理。”史婆婆道:“左右閒著無事,你就幫助阿繡打通足少陽經脈。”
石破天道:“是,是1將阿繡扶起,讓她左肩靠在一根樹幹之上,然後伸掌按她靈臺穴,以那老婦所教的法門,緩緩將內力送去。阿繡內功修為比之祖母淺得多了,石破天直花了四倍時間,才將她足少陽經脈打通。
阿繡掙扎著站起,細聲細語的道:“多謝你啦。奶奶,咱們也不知這位大哥高姓大名,不知如何稱呼,多有失禮。”她這句話是向祖母說的,其實是在問石破天的姓名,只是對著這個青年男子十分靦腆,不敢正面和他說話。
史婆婆道:“喂,大粽子,我孫女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石破天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媽媽叫我……叫我那個……”他想說‘狗雜種’,但此時已知這三字十分不雅,無法在這溫文端莊的姑娘面前出口,又道:“他們卻又把我認錯是另外一個人,其實我不是那個人。到底我是誰,我……我實在說不上來……”
史婆婆聽得老大不耐煩,喝道:“你不肯說就不說好了,偏有這麼羅哩羅嗦的一大套鬼話。”阿繡道:“奶奶,人家不願說,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咱們也不用問了。叫不叫名字沒什麼分別,咱們心裡記著人家的恩德好處,也就是了。”石破天道:“不,不,我不是不肯說,實在說出來很難聽。”史婆婆說道:“什麼難聽好聽?還有難聽過大粽子的麼?你不說,我就叫你大粽子了。”石破天心道:“大粽子比狗雜種好聽得多了。”笑道:“叫大粽子很好,那也沒什麼難聽。”
阿繡見石破天性子隨和,祖母言語無禮,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心中更過意不去,道:“奶奶,你別取笑。這位大哥可別見怪。”
石破天嘻嘻一笑,道:“沒有什麼。謝天謝地,只盼丁不三爺爺和叮叮噹噹找不到我就好了。你們在這裡歇一會,我去瞧瞧有什麼吃的沒有。”史婆婆道:“這紫煙島上柿子甚多,這時正當紅熟,你去採些來。島上魚蟹也肥,不妨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