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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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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羊們的真正仇敵應該是扎著一對小辮子的“小蟹子”。她長著兩條小短腿,跑起來宛若一匹靈活的小哈巴狗。她最迷人的部位是兩隻眼。那兩隻眼會隨著光線的強弱改變顏色。所以,我們知道你在都市燈火輝煌的大舞臺上歌唱著的那些藍眼黑眼金眼紫眼青眼……說穿了都是“小蟹子”的眼。現在我們回想起“小蟹子”能在漆黑的夜裡寫日記的優秀表演,就自然地把“特異功能者”的帽子扣在了她的頭上。當玫瑰色陽光照耀墨水河的時候,它們呈現出了什麼樣的光彩?這個問題在你的所有的磁帶和唱片裡我們都沒找到答案。但我們知道,你注視過在那特定時刻裡的“小蟹子”的眼;你的心裡有一幅迄今為止最完整的“蟹眼變化圖”。

“小蟹子”的嘴天生咕嘟著,用美好的話來形容:它像一顆鮮紅的山楂果兒;用噁心的話來形容:它像一朵鮮花的骨朵兒。二者必居其一。

與我們同學的第二年春天,棉衣被單衣代替之後,我們便不約而同地發現,“小蟹子”的胸脯上鼓起了兩個雞蛋那般大的瘤子。我們當中連弱智的“老婆”都知道那倆東西不是瘤子而是兩個好寶貝。從此之後,“小蟹子”的胸脯上便印滿了男孩們的眼光。後來,我們都產生了摸一下那倆寶貝的美好願望。它們長得真快呀,像兩隻天天喂豆餅、麩皮、新鮮野菜的小白兔一樣。我們都把這很流氓的念頭深深埋葬在心窩裡,沒有人敢付諸實踐。據說只有你、也只有你才敢在它們處於雞蛋和鴨蛋之間時摸過了其中一個。當時我們都認為你非常流氓,都恨不得把你那隻流氓的狗爪子剁下來送給“狼”。後來,當它們像八磅的鉛球那般大時,“鷺鷥”這兔崽子每晚都摸著它們睡覺。鉛球變成足球時“鷺鷥”跟她鬧起離婚來了。這幅“蟹|乳變化圖”你心裡有嗎?

綿羊的喘氣聲早就像哨子一樣了。堤上的紫花綠草它們不能吃,河裡的腥甜清水它們不能喝,你的鞭子啪啪地狠狠地打在它們身上,它們只能跑,它們不敢不跑。誰也不願做一隻小羊讓你用鞭梢抽打脊樑。其次,從你迷上“小蟹子”時這兩隻羊就被判處了死刑。

昨天這時候,你和羊已經尾隨在“小蟹子”背後,羊吃草,你唱民歌,用你那尖上拔尖的歌喉。合轍押韻的歌兒像溫暖的花生油一樣從你的嘴裡流出來,把墨水河都快灌滿了。“小蟹子”有時回頭看著你,輕媚一笑,簡直流氓!有時她倒退著看你,臉上紅光閃閃,眼裡兩朵向日葵。“鷺鷥”對“狼”說你們簡直流氓到無以復加的程度了。

河邊的水草中,立著兩隻紅頭頂的仙鶴,還有一群用綠嘴巴在淺水中呱呱唧唧找小魚吃的鷺鷥。那兩隻鶴卻是挺直了脖子,傲慢地望著微微泛紫的萬頃藍天,一動也不動。昨天綿羊還有毛,基本上是白色,它們吃著草走在河堤上,聽著你唱歌,讓你的鞭梢輕輕地抽打著它們的脊樑,應該說一切都不錯。

今天,“小蟹子”在五里外,看上去像個彩色小皮球兒。這是羊們倒黴的最直接原因。從呂家祠堂到“小蟹子”的家只有八里路,跑吧,“騾子”!

在七里半處發生了這樣的事:

公羊把四條腿兒一羅圈癱在了地上。母羊因為那半邊毛兒的重量滾到河裡去了。他忘了羊,提著鞭子,喘著粗氣,直盯著“小蟹子”看。

“哎喲,呂樂之,你家的羊掉到河裡啦!”

他四下裡看看,向前走兩步,伸手摸了一下“小蟹子”胸前的那東西,同時他說:“咱倆……做兩口子吧……”他自己在歌裡告訴我們:那一瞬間他感到渾身發冷,上下牙止不住地碰撞。他的心像雞啄米一樣迅速地跳著。你說她那索硬硬的、涼涼的肉像一塊燒黑的鐵一樣燙傷了你的指尖。

“小蟹子”非常麻利地扇了你一個耳光,罵了你聲:“流氓!”

你基本上是個死屍。殘存的感覺告訴你,“小蟹子”捂著臉哭著跑走了。勞改農場幹部宿舍區裡那些瓦房和樹木,在夕陽裡像被塗了層黏稠的血。

夏天的每個下午幾乎都一樣:強烈的陽光蒸發著水溝裡的雨水,楊樹的葉子上彷彿塗著一層油,蟬在樹葉上鳴。黑洞洞的祠堂裡洋溢著潮氣,有一股溼爛木頭的朽味從我們使用的桌子和板凳上發出。屋子裡還應該有強烈的汗味、腳臭味,但我們聞不到。

我們的“狼”哈著腰走進教室,他的身體又細又長,脖子異常苗條,雙腿呈長方形,常常在幽暗裡放出碧綠的磷光。他的磷光使我們恐懼,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