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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被留下的皆是平日修行速度較快、年紀也大些的子弟。樂令在廊下冷眼看著,大體也猜到了秦家老祖的意思——羅浮宗收徒法會在即,秦家要選出資質最佳的子弟特別培養,好讓他們能順利進入宗門。

他身旁的少年們卻還未曾看出族長等人的打算,見有人被留在廂房,便紛紛低聲議論此事。秦弘一向將他當作可依賴的人,便習慣性地問他:“朗哥,今年檢測修行進度怎麼會有金丹老祖在?我若是修行太慢,會不會被老祖罵?那些被召到廂房的人是要做什麼……”

樂令肯對秦家人好,絕非是與這些人朝夕相處,處出了情誼。只是他轉世後法力低微,為怕叫仇人看出破綻,未曾報仇便先喪命,不得已忍辱負重而已。此時他已煩不勝煩,強令自己保持平和態度,從容答道:“秦升長老是關愛晚輩才會來考查我們的資質,你也不用太過緊張。追求大道是畢生事業,只要自己勤加努力、不生懈怠之心即可,不須計較一時快慢。”

他本人天資悟性極佳,又有法寶隨身,這一世重新入道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根本不在意丹藥,勸人時自然十分情真意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只秦弘和幾個忐忑不安的少年叫他勸得平靜下來,屋內的三名老人也對這番說法大為讚賞。

秦升老祖眯著眼打量樂令,低聲問秦雍:“能說出這話,心性卻是難得。此子叫什麼,資質如何?”

秦雍向他看了一眼,便直嘆道:“是幽藏宗魔頭為禍那天出生的那個孩子,叫秦朗。他父母……也是被那魔頭害死的,這孩子似也受了些損傷。平素是我親自指點他修行的,前些年他修行上全不開竅,這幾年才好轉,應當還是有前途的。”

秦升臉色一黯,也低嘆一聲:“嘿,若非休兒後來及時趕到,那魔頭怕不要殺了咱們全家,給那樂令老魔報仇吧!他也不過是個金丹宗師,在咱們秦家竟如入無人之地,大哥也叫他……

他哽咽一聲,繼續說起:“族裡本就只有三個金丹宗師,如今大哥已去了;彝老祖壽元將至,若不突破怕也過不了幾十年了;休兒雖成了元神,卻要留在羅浮宗內;咱們秦家……人才不足啊!”

那兩位後輩陪他傷感了一陣,秦升才打起精神說道:“修真之人難免中途殞落。若不能成元嬰,金丹期三五百年光陰也是轉瞬即逝,咱們也不必做這兒女態。秦雍,你先將那孩子喚進來,我親自看看他的根骨資質。若能栽培,便將凝炁丹給他一份吧。”

秦雍應過,提高聲音叫道:“秦朗!”

樂令早已適應了這個名字,聽到後反應得十分自然,應了一聲便邁著細碎步伐進了堂中。他向著三人行過禮,昂然說道:“秦朗見過老祖,見過族長與雍執事。”

秦升將他從頭到底打量過一回,對他的禮儀態度先已十分滿意;又伸手拉住他的脈門,將真氣探入,檢視他體內經脈。一探之下,眉頭卻微微皺起:“尾閭、夾脊、玉枕三關尚不通,天門、絳宮中也有雜質。今年都已十五了,年紀也到了界限,明年若還不能開祖竅,怕連外門也難進……”

秦升搖了搖頭,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碧玉雕成的圓盤,向上一拋。那圓盤盈盈升至樂令頭頂,自泥丸宮打入一團清光。樂令身周頓時也發出一陣朦朧白光,光芒雖淺淡,色澤卻十分清朗勻淨。

秦老祖面上終於重露出一絲笑意:“根骨倒也算中上,雖然體內仙脈不算粗壯,卻勝在雜質極少,均勻通透。以後你修行中不必多耗工夫煉化體內雜質,修習仙術時便比旁人快些,施放法術的威力也強。看來你之前只是行功不得法,才會進境慢些,這倒還可彌補。”

秦升再一招手,那玉盤便化成原狀,被他收回手中。樂令自是知道自家天資悟性,對這位金丹宗師的眼光頗為不以為然。只是如今生為秦家子弟,不能光明正大地蔑視這些正道小輩,只得捏著鼻子道了謝,後退兩步站了。

秦雍在旁翻看他去年的記錄,啞聲說道:“今年打通了七處穴竅,速度算是中上,該得第三等份例。不過老祖欲栽培你,這回便破例予你一等份例。”

一等份例是五塊下品靈石,一瓶十枚培元丹,還有兩張初階符咒,俱都裝在豹皮囊中,比他平常拿的翻了兩倍有餘。元神真人樂令並不將這些東西看在眼中,但秦家普通子弟秦朗卻是必須為此欣喜感激的。

樂令壓下心中種種念頭,專心模仿著少年人的神態。他雙眼瞪大,露出一片極自然的驚喜神色,嘴角的翹起之勢似乎壓也壓不住,臉頰也微微泛紅。同時他深深低下頭,雙手緊緊抓著袋子,躬身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