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邊,Giotto嘆了口氣,掏出錦盒遞給阿諾德。裡面安靜地躺著兩枚銀色戒指,那是綱吉離去前親手製作,想要送給阿諾德的“驚喜”,不想卻要由Giotto來轉交。
取出一枚,阿諾德摩挲著戒指光滑的平面,面無表情。他感到指下凹凸不平的紋路,忽然瞪大了雙眼。在戒指的內側,鐫刻著一組簡單的字母“Alaudi”,他急急取出另一枚,雙手顫抖著幾乎把錦盒摔到地上,他摸到戒指內側的陌生片語——“?つな”。
Alaudi&つな。
……簡直不倫不類。
把戒指塞進口袋,阿諾德揚起一個淡漠的笑容,第一次向他的首領道謝,“謝謝。”
“別這樣,阿諾德。”看著他的雲守,Giotto同樣不好受,然而他並不知道如何安慰,詛咒不可預測的命運?還是痛斥可悲的人生?
在綱吉消失後,Giotto曾找過新一代的“命運的巫女”奧莉埃塔·吉留羅涅。
有著包容雙目的少女微微笑著,告訴他綱吉回到了屬於他自己的時空。即使早有預料綱吉並非來自他們的未來,得到最終結論的Giotto仍感到悲傷,然而少女卻微笑著,用Giotto無法理解的語氣說,“神不會背離他忠誠的信徒。”
Giotto無法理解,他只是舉起早已沒有指環存在的右手,告訴他的雲守。
“指環上銘刻著我們的光陰。”
如同誓言。
***
那個清晨過後,綱吉再沒有失態,他一如既往地溫柔包容,只是變得沉默寡言,在獨處時會安靜地凝望不知名的角落,露出悲哀懷戀的眼神。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包括他那位無所不能的家庭教師。
他再也無法讀到他年輕弟子的心聲,就像那裡面有一片悲傷的湖水,浸透了一切能發聲的存在。唯一令他滿意的是綱吉再沒有抗拒成為“彭格列十代”,學習義大利的各種常識語言時也讓他省心不少。
轉眼兩年。
指環戰後九代的身體越發差,處理家族事務也更加力不從心,拖了兩年才讓綱吉繼位已經非常不易,然而登位後綱吉將面臨的局面仍讓這位慈祥的老者心懷愧疚。
綱吉並不介意。
他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一切魑魅魍魎,這是曾經阿諾德言傳身教他的手段,而今他也只能透過這些來懷戀過去。那段短暫的時空旅行沒給他留下任何東西,如果不是刻骨銘心的悲傷,他幾乎要懷疑那只是一場夢。
夢的話,該有個完美的結局吧?
這樣自嘲,綱吉按部就班地準備著彭格列十代的繼承式。
如果成為彭格列十代,或許會離你近一點吧,首席。即使不在一個時空,即使兩段時光碎片再沒可能相遇,哪怕是一點點也好,他想靠首席近一點,哪怕這只是可悲的幻夢。
繼承式被定在了綱吉十六歲生日。
漆黑的正裝彷彿預示著少年即將踏身黑暗,他從年老的上一代領路人手中接過象徵黑暗世界權柄的戒指,戴在右手無名指,然後將被傳承來的六枚指環分別交給他的七位守護者。
晴嵐雷雨霧雲,六個屬性,七名守護者。
綱吉沒想到討厭群聚的雲雀,性格莫測的六道骸會老老實實參加繼承式,於是在為他們著戴指環的時候,他向他們露出笑容,分別得到一聲冷哼和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守護者的交接儀式完成,之後就是Varia。
猩紅色眼瞳的暴君站在綱吉面前,渾身上下都透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年輕的首領,令所有人都忐忑起來。
XANXUS,那個XANXUS會向人臣服?
並不介意四處各種意味的目光,綱吉靜靜地回應XANXUS的審視,嘴角的弧度始終平和包容,他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做什麼,因為這個男人愛著彭格列,如同眷戀著唯一的歸所般,願意為彭格列付出一切。
最終,男人垂下高貴的頭顱,親吻指環,向新一代首領表示臣服。
迎著所有人震驚的目光,綱吉示意XANXUS和他率領的Varia站到與守護者們同樣的高度,這代表他將如信任他的守護者們一樣信任Varia。
然後,綱吉走到了最高層的臺階,停在王座之前。
他將向所有參與繼承式的同盟家族們宣誓,宣誓他繼承彭格列,併為家族帶來輝煌。他沒有準備演講稿,也不準備展露才能,他需要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