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塵坐在窟窿裡,靠在塌邊上仰頭笑了笑,再轉頭對寶梳說道:“你去告殷大人會受理嗎?”
“怎麼不會受理?我們都不是夫妻了!*!壞蛋!”
麴塵抬起手指了指嘴角笑道:“去之前先把這兒擦了。最近換了胭脂了嗎?怎麼比從前苦了許多?”
“苦死你活該!”寶梳走到銅盆前,低頭往水面上看了一眼,自己嘴唇上的胭脂果然是亂七八糟的,像被一頭髮瘋的牛啃過似的!他娘奶奶的!這混蛋!她火氣一上頭,直接端起那盆水朝麴塵走過去,嘩啦一下全都倒在了麴塵頭上!
十一月初,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這滋味兒想想都覺得發抖吧?但人家阮爺完全沒有尖叫蹦跳,只是很淡定地抹了一把臉,甩了甩手上的水說道:“要不要再來一盆?”
“不談了!自己慢慢涼快吧!”
“慢著!”麴塵叫住了寶梳道,“最要緊的事情還沒說呢!”
寶梳轉過臉,磨著小尖牙道:“要說就趕緊說,再囉嗦,削了你信不信?”
“於方的事,”麴塵緩緩起身道,“你考慮得如何?”
“正在考慮!”
“不用考慮了,引她出來是最好的法子,而用我們兩人引她出來是最好法子中的法子。要離開擄金幫,要讓今晚那群心存歹意,躁動不安的人服氣,就得把於方找出來。於方沒死,就可以打破幫規,理直氣壯地離開。”
寶梳心裡輕輕地揪了一下,斜眼看著他問道:“你讓我配合你引於方出來,就是為了讓我理直氣壯地離開擄金幫?你這樣算是在做好事兒,還是隻是念舊情想放我一碼?”問完這話,寶梳被揪起了心又酸了一下下。萬一阮麴塵說是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對自己已經沒了心,只是不忍心讓自己受到幫規處罰而出手呢?
麴塵隨意撥弄頭髮的那幾秒,寶梳的心情如潮浪般起伏。看著他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寶梳有點火了,瞪了他一眼往門邊走去。雙手剛碰到門閂時,麴塵忽然說話了:“不是你,是我們。”
“我們?”寶梳的雙手僵在了半空中,轉頭詫異地盯著他問道,“你說我們是什麼意思?”
麴塵緩步走向她道:“我說我們還能有什麼意思?也就是你和我,這個意思而已。”
“你也要離開擄金幫了?”
“早就有這個打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夏夜說得對,英雄俠客還是留給別人去做吧!我們就做好買賣養好妻兒就行了。我之所以一直沒跟師傅提,是因為師傅畢竟教導過我一場,待我有恩,我想等他來了再親口跟他提。”
“然後呢?為了——你和我,”寶梳特意著重了這三個字,“能各自順利地離開擄金幫,所以我們有必要聯合演戲將於方引出來,是嗎?”
☆、第四百五十五章 我捨不得你離開
麴塵渾身溼漉漉地逼近寶梳,帶著那一如既往狡黠的笑容道:“是為了你和我,但不是各自離開擄金幫,而是一起離開。”
“有分別嗎?橫豎就是離開擄金幫的意思嘛!”寶梳被這逼近的男人逼得後背撞上的門背。她伸出兩根指頭,指向麴塵道:“別靠過來,你渾身都是溼的,我可不想跟你一塊兒變成落湯雞!離我遠點,聽見沒有?不然,真的不用談下去了。”
麴塵可不是個聽話的好娃娃,他用結實的胸脯一抵,就把寶梳那兩根白蔥似的嫩手指給抵了回去,然後貼近低頭反問道:“對啊,有分別嗎?是一起離開還是各自離開都一樣,橫豎就是我們倆離開,都沒有分別。”
“你什麼意思啊,阮麴塵?”寶梳小心翼翼地繃著自己的神經,生怕一個不留神,絃斷了,什麼情緒都發洩出去了。老實說,她不喜歡麴塵如此地靠近,因為這男人身上熟悉的氣味兒能勾起她所有的回憶,傷心或者快樂的。她的心一直在戰戰兢兢,想要防禦,卻更想要釋放。
麴塵從懷裡掏出了一件東西,是那把銀鑰匙。他拿著銀鑰匙在寶梳鼻尖上點了點道:“還記得上午我給你的那把銀鎖嗎?”
寶梳撥了撥那鑰匙,垂下眼簾,故意不去看他道:“記得!記得!上午才給我的,我怎麼不記得?我又沒老年痴呆症!怎麼了?想收回去了?拿出去的東西再收回去,你丟不起那個臉吧?”
“在自己媳婦面前,有什麼臉丟不起的?”
“誰是你媳婦了?阮麴塵你今晚是喝多了吧?要*找別人去,我沒空搭理你!”寶梳推開麴塵,轉身剛要開門時,麴塵忽然從後面緊緊地摟住了她,臉頰貼著她的太陽穴,氣息緩柔道:“寶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