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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死傷甚廣,這件事你是知道的罷?”

夕鳶聽他提起雲南,沒由來的心頭一緊,剛剛還有些歡欣雀躍的心情一下就沉了下來,輕輕點了點頭。

“水患剛剛平定,誰知雲南卻沒有安穩下來,反而起了瘟疫。”

宇文哲的聲音低沉平靜,可落在夕鳶耳中,卻無異於晴天霹靂一樣,響徹耳畔。她怔了一怔,而後不可置通道,“你說什麼?瘟疫?”

“正是,瘟疫肆虐極快,雲南遇難之人多不勝數。”宇文哲頗有些為難的看了她一眼,蹙眉道:“半月之前,京城收到奏報,說老四也不幸染疾。”

他只說了這樣簡短的一句話,可夕鳶的臉色卻刷的白了下來,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險些向後踉蹌幾步。

宇文哲連忙伸手將她扶住,卻聽她低低問道,“人有沒有事?”

“皇上聽說之後,便說要雲貴總督請最好的大夫去醫治,我幾番請命,想帶了太醫前去,都被皇上尋了由頭回絕。雲南一直未有訊息傳來,只怕是……凶多吉少。”

夕鳶聽罷,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悶漲,痠痛之感連綿不斷,且愈演愈烈,到了最後簡直像是要活活把心臟扭斷一般。

她的手掌撫上胸前,一點一點的彎下腰去,宇文哲低沉的聲音依舊在響,“我明白你放不下他,只是如今事已至此,你心裡頭,還是要有個準備……”

耳邊的聲音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夕鳶闔上眸子,只覺得吸進去的每一口氣息,都如此的稀薄冰涼。

她一直都明白世事無常,可是……

為什麼這樣的無常,偏偏要落在她身邊之人身上?

就在宇文哲到了蘇州後的次日,端親王因染瘟疫,不治身亡的訊息便自京城傳出。皇上哀痛不已,幾乎難以下榻而行,又下旨厚待其家眷,女兒蘭清郡主享同公主殊榮,移居太后宮中待嫁。

而宇文昊生前所用過的一應物件,都要盡數焚燬,與那年京中時疫一般,連全屍都不可留存。

夕鳶聽到這訊息傳來之時,臉色倒異常平靜,染香和雲謹擔憂不已,誰知她卻神情自若,用了晚膳就先行回房,沒流一滴眼淚,也沒多說一句話。

只是次日清早,雲謹端水進屋的時候,卻發現她桌上的紅燭已經燃盡,盤中盡是蠟淚,大約是燃盡了一宿所致。

而夕鳶也只是同雲謹說了一句,“七日之後,將城東珍寶閣旁的那家鋪子開張,給我熱熱鬧鬧的操辦。記好了,鞭炮一定要放足放響,知道了麼?”

雲謹見她這幅樣子,心裡擔憂之意更盛,“七日之後是小姐的生辰,小姐那一日難道不準備歇息一下麼?”

“既然是生辰,那雙喜臨門,豈不更好?”她微微一哂,斂眸垂首,引去了面上的神情,只低低道,“那些鞭炮響聲,只當祭一祭他的頭七罷。”

皇上如今,大約也能夠真正心安了罷。宇文昊已死,死人是不會有任何威脅的,所以他可以大大方方的施恩降惠,擺出一副明君姿態。

他身染瘟疫,那些大夫若是受了皇上的旨意,怎麼會給他好好診治呢?

沒想到,那次在九江說的一聲再見,竟然真的應了這兩個字的拆意,再見再見,再也不見。

宇文昊竟然死了……夕鳶直到如今都沒有落淚,是因為心裡頭總是有些飄飄蕩蕩的,覺得這事情不真實的很。

他那樣的人,怎麼會說走就走了呢?連寄去的信都還沒有答覆,他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其實早在九江的那個夜裡,她就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思,她確實是愛上了宇文昊,任她怎麼不去面對,這都是既定事實。

只是,兩人的身份地位,和各自的堅持,註定了他們無法走到一起。既不能相守,那就這樣天各一方,知道彼此平安,也是好的。

可如今,竟連這唯一的奢求,都不肯留給她。

她闔上眼睛,眼前飛揚過一抹抹身影,全是宇文昊從前的模樣。有他拿著那“第一美人圖”時候的笑意可掬,有他飛奔到自己面前趕殺狸貓的冷傲肅然,有他親吻自己額頭時的溫柔繾綣,更有他殺破重圍趕到李守成面前的氣勢凜然。

倘若時光能夠倒流一次,她一定親口告訴宇文昊自己的心意,哪怕兩人終究不能相守,哪怕他心裡大約已經明白,她也想親口說給他聽。

“我喜歡你……”夕鳶微微咬住下唇,聲音壓得很低,撫著胸口緩緩道,“我喜歡你……你聽見了麼?”

不知不覺得,臉頰上已經有了少許溼熱,而後漸漸,心頭這兩日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