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前頭頭等艙似乎有客人要乘坐,空姐在安排迎接的物品。
蕙蘭坐了下來後,墨蘭幫她多披了件衣物,才將行李袋放上座位上面的架子。於是,在她這麼墊著腳尖立著一掃眼的時機,她幾乎能望見機艙內所有乘客的面孔。因此在後面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她看見了一個人坐著孤零零的吳梓陽。他似是沒有看見她,頭低下在翻看擱在自己膝蓋頭上的書籍。
空姐走過他身邊,略顯羞澀地提醒他:“吳先生,飛機快要起飛,還請綁上安全帶,把書暫且先放一邊。”應該說,機艙裡不少人都對他注目有加,因為近日來許多雜誌報紙對於他的大肆追訪報道令他知名度爆漲,而他並沒有對任何媒體有回應的低調謙虛態度,讓人對他愈加好奇的同時好感倍增。
吳梓陽彷彿恍悟的樣子揉揉自己的額髮,笑著說:“對不起。我馬上照常。”
他的客氣與禮貌,偶爾顯現出來的一點大男孩子陽光氣息,深深吸引了更多女人的留意。
墨蘭坐下來,看見蕙蘭也在看著他一言一行,不禁疑問:“姐?”
“我有點兒看不明白了。”蕙蘭喃喃著,說的話前言不接後語的,讓人一頭霧水。
墨蘭不清楚蕙蘭對於吳梓陽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也不會去過問。她不會想,讓這個人再走進自己的生活裡面,所以最好是不聞不問不接觸。至於是誰誣陷她入獄這件事,她不會為此停止追查。如果一旦查到……
最後,當飛機快要起飛的時候,頭等艙的客人終於登機了。
第七十六回:一日夫妻百日恩
今晚這架飛機上,似乎聚集了太多的大人物,令人們應接不暇。
先是那位清瘦謙和的清華學子吳梓陽,以清新一代的高等學子風貌獲得男女老少的仰慕。接著是頭等艙客人終於登機。女人們芳47雀躍,是因聽說了天皇巨星Aida與亞洲小天皇路米從美國飛來後,要臨時在這裡轉機。男人們津津樂道,是由於某位女皇室人員突然決定也在這裡臨時轉機。但是,在墨蘭看來,似乎這幾位讓公眾為之沸騰的大人物,都比不上她身邊坐的這位中年男士。這位大叔是在頭等艙客人上機後,作為最後一位登機的乘客姍姍來遲。為此,空姐與乘客們沒有不抱怨的,因為他差點延誤了飛機起飛的時間。
“聽說本來是要退票的,但因為是特價票退不了,所以趕來搭飛。”有人說著這話語氣裡不覺含了絲嫌惡的窮酸氣。你窮沒有關係,但是你窮不要連累人家。
蕙蘭是被四周蚊子一樣的人聲吵得有些頭疼,靠在座椅上的頭左右輾轉不寧。墨蘭一時也沒有辦法,只能將披在肩膀上的外衣拉高,幫蕙蘭擋一擋光和聲。再看看身邊這位大叔,不懷半點愧疚,一靠上座位竟是打起了輕徵的呼嚕。疲倦,使得他睡的時候眉紋仍緊皺著,下巴頜生了青色的胡茬。除去倦容,一雙英挺的劍眉極富魅力,至於徵徵翹起的嘴角,令她忽然想到弟弟均世一樣的孩子氣。
飛機從機場起飛後,進入了正常航線。乘客們鬆開了安全帶,有人開始看書的看書,聽歌的聽歌,拉開餐桌享用機上餐點的也有。交談聲,不會少也不會多。此時夜色漸濃。墨蘭不知為何,伸手撥開窗簾眺望了下機窗外面,眼前驀地浮現出費鎮南的眼睛。他的眼,猶如這濃郁的墨色,是蒼筆一揮的水墨,充滿了敬畏的力量。她不免想著,他如今是在家裡做什麼?總以為他是個習慣忙碌的人,永遠不知疲倦的人,大概是在看書不然就是沉浸於工作吧。她失神地望著窗外,殊不知旁邊的中年男士已是悄悄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她燈下略帶弧光的側顏,英挺的眉毛漸漸地凝成了鬱結不散的雲。一一《司令夫人》一一
費老爺子的病房裡,費鎮南推開門進去的時候,見房裡只開了一盞檯燈。老人家一個坐在燈下,慢慢地翻著膝蓋上的書本。費老爺子縱橫沙場多年,性格剛烈,然則十分愛書。費鎮南這會兒看著老人不禁想:自己那麼多地方都像爺爺,哪怕是說話和看書的習性。奶奶曼青責罵他的話就是這一點說中了。他是爺爺一手培養出來的,像爺爺是理所當然的。
費老先生只聞聲音便知是他,頭沒有抬起來,喏了聲:“坐吧,鎮南。”
費鎮南站著,並不急於坐,走到醫院的床頭臺子邊,給老人家的口杯裡斟滿開水。汩汩一一汩,一會兒急一會兒緩的水聲,洩露了他不寧的47事。
“怎麼來晚了呢?我本來以為你應該一個小時前就到的。”費老先生開了聲,問。
那是小陸和陸叔出發的時間,與人接回來的時間,費老先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