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又是你乾的好事!”
徐歡跌跪在地上,驚慌道:“陛下饒命,奴才……奴才也是逼不得已呀,若是陛下硬要廢除老祖宗的規矩,怕會惹來文武百官的不滿,所以,奴才斗膽,才去請驚擾娘娘鳳駕……”
“到是苦口婆心!”皇甫瑨霆冷哼著,隨後平緩了一下氣息,冷聲道:“還不去請母后進來!”
“是是是……”得到赦令,徐歡如釋重負,趕忙起身奔出殿外,心底暗自慶幸,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
皇甫瑨霆回過頭去,想要掰開盈琇的手,誰知他越是想掰開,她下意識地抓的更緊,他暗歎一聲,湊到她耳畔去,低聲道:“琇兒,別怕,母后來了,我先離開一會兒……”
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熟知她似是聽到了,手勁兒竟小了一些,他急忙抽出手,卻見她眉心微微一蹙,似是表達著不滿。他輕笑,俯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吻,低喃著說:“放心,我不走。”
耳畔忽然聽到若有若無的嬉笑聲,他聞聲回過頭去,卻見先皇后及其侍婢青玉立在他身後,兩人神情如出一轍,都是眼含笑意,唇角微彎,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視線一接觸,兩人笑意更濃,而他,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有些侷促道:“母后和姑姑何時進來的?”
先皇后笑而不語,倒是她身旁的青玉笑道:“陛下與皇貴妃耳鬢廝磨之時。”
“……”皇甫瑨霆尷尬的撇過眼,臉上表現出少有的一絲窘迫,耳鬢廝磨……這個詞兒還是青玉姑姑說的,要是母后開口,指不定是要笑話他。倒是他疏忽了,只記掛著她,到忘了母后。
先皇后看皇甫瑨霆神色不大自然,露齒一笑,道:“傻孩子,見了母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母后是過來人,自然明白你這般舉止是情不自禁。”說著,緩步走向床前,側頭望向床內。
“母后……”見到先皇后靠近,皇甫瑨霆下意識地側身擋住她的視線,不知為何,突然害怕讓母后看到她,想想,因是因為她的姐姐吧。
先皇后挑挑眉,揶揄道:“怎麼,母后看一看都不肯,還怕母后會吃了她不成?”
“……不……”皇甫瑨霆支吾了一會,隨後閃身退到一邊。
先皇后這才滿意一笑,隨後湊到床前,細細端詳起昏睡中的盈琇,讚歎道:“好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不過……到有幾分像她姐姐。”
見到她額頭上的白色棉帶,先皇后皺了一下眉頭,青玉眼尖,見到她這神色,便轉頭去問皇甫瑨霆:“陛下,皇貴妃頭上的傷沒有大礙吧?”
皇甫瑨霆搖頭,簡短道:“皮外傷。”他擔心的是她心裡的傷,就衝她現在這模樣,要何時才能癒合。
先皇后釋然地點了點頭,回頭望見皇甫瑨霆神色悵惘,以為他是擔心她不喜歡皇貴妃,畢竟,皇貴妃的身份特殊,加上以前的那些事情,難免令他擔憂。
她揚唇笑笑,道:“我兒看上的,想必是個善良好女子。”
前程往事,不管是好的,壞的,都會因為歲月而漸漸沉澱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的看法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看重的東西,現在不看重了,以前不看重的,現在卻反而看德重,甚至,視作珍寶一樣,深藏在心裡,誰也無法奪走。
聞言,皇甫瑨霆先是一愣,隨即朝先皇后笑了一笑,雖然揮不去心頭陰霾,但聽母后這一言,心中也覺得寬慰,先前還擔心母后會因為她的身份不喜歡她,現在想來,是他把母后想得太狹隘了。
一旁的青玉也緩步走上前來,望床畔瞧了一眼,附和著說:“這女子想必有個玲瓏剔透的心呢,主子您也可以放心了。”
先皇后贊同地點點頭,伸出手在盈琇臉頰上撫摸了一下,神情漸漸變得恍惚。
想當初,她也如她一樣,在花一般的年華里,遇到他,結果雖然不盡人意,但他帶給她的快樂與幸福,是無法比擬的,何況,他還給她留下這個孝順的兒子。
看到先皇后與青玉兩人眼中透著的無聲讚許,皇甫瑨霆欣慰至極,先前,曾在雨辰殿跟母后提過,但當時母后也只是說有空帶過來瞧瞧。當時看母后神色冷淡,還以為她是不喜歡她,因為她是李家人而排斥她。
但看今日這情形,他的擔心真是多餘了。
氣氛忽然沉靜下來,伴有一絲尷尬。見先皇后猶在怔愣,青玉輕輕搖頭,知道她是在像以前的事情,隨即輕聲道:“恭喜陛下,覓得如此佳人,陛下可要好好待皇貴妃,不然吶,主子可是第一個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