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類總是羨慕那些小小的野獸,認為它們想做什麼便能夠做什麼,不會有任何的束縛與羈絆。不像人類,許多事情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方能夠執行,否則極有可能留下無盡的後悔,當然也有可能因為遲疑而錯過許多本不該逝去的東西。
但是世上總難有完美的事情,就像野獸之中也有爭鬥,同樣會流血。
應雨接近雲天海口中的落日崖,可以看到在那清風呼嘯的崖口,有一道孤單而寂寥的身影正坐在地面,背影落寞,沒有往日的勃勃朝氣,沒有了曾經的鋒芒銳利,更像是遲暮之人,本不該在這個年紀出現的種種感覺,這道身影他都擁有。
彷彿是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般,這道身影凝聚了諸般負面情感,載入在自身上,承受難以言明的強烈痛苦,一顆心或許早已千瘡百孔,甚至裂作無數塊,他坐在那兒好像只是空d…ng而無神的軀殼,沒有生靈該有的靈魂。
任誰看見這道身影,似乎都能夠感受到此人的痛苦一般。
應雨緩緩地走向崖口,腳步十分地輕緩,四周一些植物在風中發出仿似哭泣般的嗚嗚聲響。
“不悔……”應雨輕聲地開口,聲音隨著風傳出。
葉不悔的身軀明顯僵了一下,而後轉過腦袋,看了應雨一眼,又低下了頭。
他一身的青衣已經許久未換洗了,上面盡是塵土。
一張面容上,曾經的氣宇軒昂已經遠去,如今只剩下滿面風霜,比之年過半百的人還要淒冷。尤其是一雙眼眸中,曾經比劍還犀利的目光淡化了,像是一圈圈旋窩,將他所有的jīng神都吸收chōu離掉,僅留下冷漠以及一絲……恨意!
看到應雨,葉不悔的反應還算正常,同時眼中微微黯然,產生了些許bō動。或許看見了應雨,他又想起了心中那位魂牽夢縈的nv子,畢竟兩人都是他在同一個地方相遇相識的,可謂睹此人而思他人。
“唉,我也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才好。”應雨嘆了一口氣,坐在了葉不悔的身邊。
他實在沒有想到,在並不長的世間內,一個人的變化竟會如此之大,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青蓉……我怎麼也找不到她。”葉不悔低聲地說道,心情很是沮喪。
應雨一陣苦笑,道:“她若是不想讓你找到,天大地大,你自然無法將她找出來。她若是想和你見面,哪怕天涯海角之隔,她都能出現在你的眼前。所以你還是不要太執著了,見不到是因為機緣未到,不急於一時。”
即便應雨如此說,葉不悔仍是近乎囈語地喃喃道:“她會在哪裡,會在哪裡?”
應雨嘆口氣繼續道:“她自己也是個有想法的人,想要做什麼事情自身都會有決定,相信是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也不必太過擔憂了。”
葉不悔這次像是聽進去了,僵硬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對,即便我再擔憂,也於事無補,還不如為她做些事情。我讓要玄正付出代價!”
應雨無奈道:“這可不是我說的。”
葉不悔捂著面龐,抓著頭髮說道:“我悔,我真的好後悔啊!”
應雨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葉不悔,心中同樣也被感染了一絲。
葉不悔低沉而痛苦地道:“她是那麼一個善良柔弱的人,為什麼會遇上這種殘酷的事情?老天對她太不公平了。事發的當日,玄極大會結束,我又為什麼不先去看看她呢?若是我並非先去宗內和師傅他們相聚,早一點見到青蓉得話,也許慘劇便不會發生,一切都可以改寫,我真的好悔好悔啊!”
應雨默默無聲,這種事情的確很難接受,但卻不難想象承受者內心是怎樣的煎熬痛苦。
“青蓉,你等著。我雖找不到你,卻一定要為你做點事情,我要讓玄正付出應有的代價,縱然是普天寺也別想要阻止我的腳步。”葉不悔輕聲而又堅決地說道。
應雨暗自嘆息,說道:“你不要太過悲傷了,這件事情的發生有很大的蹊蹺不是麼?我猜測這件事的背後應當還有人推動著黑手,主宰著一切事宜。你真正的敵人並非是玄正,更不是普天寺,而是未知的敵人。”
說著說著,應雨驀地想起了在尋仙觀中所聽聞的事情,聶風行曾和他說過在二十年前碧海ch…o聲閣和尋仙觀便是因為沈舒媚奇異地被舒y…清毀去清白,雙方才會一直不對頭。
當時他只是感慨命運無常,世人多難,此刻想起來猛然覺得其中非常不一般。想想如今發生的這件事情,再縱觀二十年前的事情,兩者之間是多麼地wěn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