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胸口痛得幾乎窒息。
“……你愛我?那是什麼樣的愛?你的愛,就是沉默地掩飾一切,讓我從始至終都被矇在鼓裡?亦或,你的愛,就是任意地對我施暴囚禁,用我的親人威脅我——甚至在最後,毀滅了我的一切!”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尊敬你!我、我——你知道麼,如果那時候你告訴我……我是我爸來換取任氏的籌碼,但是卻能讓你活下去——我或許會覺得痛苦,但是、但是……我……”
我看著他。
“你知道麼——?要是那時候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存在,能讓你活著,能讓我的三叔活著,能讓我重要的人活下去——就算是我爸媽,真的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我也覺得是、是值得的……你明白麼?”
他怔怔看著我,慢慢地睜大了眼。
“對、對……你怎麼可能明白?當那時候你和王箏一起奪了我的公司,你現在是不是要告訴我,那是因為,你怕我太辛苦?……你愛我,所以你是為我好——而為我好的方法,就是讓所有人見證,我所珍惜的一切是怎麼樣毀在我手裡的!”
“然後、然後——”我仰著頭,環顧著四周。
“我們都活過來了。”
“全部的事情,都還沒有發生……我還可以重新再來,在所有的錯誤發生之前。我告訴自己,這一次,我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我要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要遠離過去的一切,我要在那些傷害來臨之前,躲得——躲得遠遠的、遠遠的……”
“我、我真的怕了,我……我不賤的,我也會痛的,你們說我不識好歹也好,我只是想要過得好好的。我、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蠢、我軟弱,我沒了你我就不知要死多少次了,但是……”
我流著淚,看著他。
“……任瀟雲,我不欠你的。”
我搖著頭,啞聲說著。
“我不欠你的。我不欠你的。任瀟雲。”
“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還要從我這裡,奪走我就快要得到的救贖……?”
我問他:“你為什麼還要把我珍惜的、重要的,從我身邊奪走呢?”
他扯著喉嚨,只能發出幾個沙啞的單音。
我疲累地靠在他肩上,泣不成聲。
又能怎麼樣呢?
我握緊了胸前的墜子。
——又能、又能怎麼樣?
已經回不來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王箏真的是他害死的,我什麼也不能做。
我哽咽著,將頭深深地埋入他的懷裡。
我再也經不起,任何一個人的離開了。
再也經不起了。
***
我沉默地望著對頭。
任三爺坐在床邊,神色擔憂地看著我。
徐長生喚了一聲:“小少爺。”他收拾著東西,“過兩天我再給你仔細查查眼睛,如果有什麼,可能還要去醫院一趟,裝置比較齊全。清宏,把這藥擱在桌上。”
徐清宏聲細如蚊地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靠近床邊,把藥包擱下了,又小聲地說:“小少爺,您……裡面的藥水,早午晚都要滴幾滴,還有止痛藥,說明都在裡頭了。”
我看著他淡笑著點了點頭,“謝謝……”徐清宏靦腆地回以一笑,只是在轉頭看向任三爺的時候,猛地垂下眼簾,受驚似地快步走向他的爺爺。
我不由得笑出了聲,手便忽然一陣冰涼。我的目光轉向他,任三爺抿著唇,一言不發——他就是想,估計也發不出聲音,脖子已經抹了藥,有些刺鼻。
“唉。”徐長生看了看我們,陡然輕嘆了一聲。
“爺爺,嘆什麼氣啊?”徐清宏鬼祟地問了一聲,徐長生狠狠地往他的後腦勺拍了一記。
“出去,湊什麼熱鬧。”
“啊,我、我這不是關心三爺和小少爺麼……”
徐長生走出門前,又回頭對著任三爺說了一聲:“三爺,這幾天您也該把事情放一放,老張那裡我會去說的。”
任三爺點了點頭。
徐長生看了我一眼,慢慢地合上門。
我吁了口氣,往後靠著,後頭墊著枕頭,很是柔軟。
他坐在床邊,兩手緊握住我的手,看著我,像是有千言萬語一樣。
我看了看他的脖子,任三爺面板向來白嫩,一點傷就能紅腫發紫,更何況是勒痕。我驀地覺得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