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曹操只覺得心中明瞭,再無疑慮。
顧楠看著曹操思索的神情,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笑眯著眼睛,出聲說道。
“孟德,不如我與你打一賭如何?三日之內,必有人領眾而起。”
“便賭兩吊錢好了。”
曹操此時已經是將事情想了個明白,聽到顧楠的話,哪還會上當。
看了顧楠一眼,故作嚴肅地說道。
“先生,你怎麼也是讀書聖賢之人,怎麼就這般滿身銅臭?”
“何況先生明知三日之後的事,還假與操打賭,白拿這兩吊錢,做這無本的買賣,不覺得有失讀書人的德行嗎。”
顧楠看到曹操這副作態,自然是知道他已經是想明白了,那兩吊錢該是騙不上來了。
瞥了一下嘴巴:“早知如此,還不若先不與你說,把這賭約定下才是。”
曹操看到顧楠失策的樣子,這才咧開嘴,自得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先生想騙與操還沒有這麼簡單。”
心中的疑慮得解,不在那般的壓抑,心頭舒暢了不少。
曹操笑完,看著汜水,長舒了一口氣,董卓得伐,也必將之伐。
認真地看向顧楠。
“操,多謝先生解惑。”
“不若把那兩吊錢給我結了?”顧楠抱著劍,還是對那兩吊錢念念不忘。
方才本來是可以白賺的,就這般給跑了,著實是心有不甘。
曹操側過頭打量了顧楠一會兒,突然笑出了聲。
不知他在笑著的是什麼,顧楠問道。
“孟德,你為何發笑?”
“我在笑先生當真奇怪。”
曹操坐在地上笑著,半仰著頭來地說道。
“以先生之才,怎麼可能缺得錢財,卻又是這般為了兩吊錢斤斤計較,當真奇怪。”
顧楠坐在原地,沉默了一下,勾起嘴角笑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是嗎。”曹操只以為顧楠是在與他說笑,沒有在意。
躺了下來,輕靠在了地上的一塊石頭邊,看了一眼顧楠懷中的無格,眼中帶著幾分懷念地說道。
“從前我也喜歡練劍,長以遊俠自居,想能輕衣快馬,執劍仗義,這般之人豈不快哉?”
“不與先生說笑,當年也曾做過許多胡事,我曾和本初一同劫過親。那新娘生的好看,我二人一時興起就劫了來,也沒做別的,劫了就放掉了。”
“結果一家的人都追了出來,逃跑的路上本初摔入荊棘之中,我就指著他大叫:賊於此處,自己轉身就跑,本初當時的模樣,嚇的臉色都是青白,哈哈哈。”
曹操笑著也不知道是笑得太過,還是為何,笑得眼角溼潤。
“那般的日子現在想來著實荒唐,但是卻也快活。”
“奈何這世道,不叫人安。”
或許只有生於亂世的人知道一個安字是如何難得,在一個世間的禍亂之中,又怎能苟全。
“顧先生,你說若是世間本苦,人生來做什麼?”
曹操問了一句。
顧楠抱著微涼的無格,劍身靠在她的懷裡。
“生來受苦吧。”
······
曹操不再發笑,突然,轉而問道:“顧先生,你要那兩吊錢,是用來做什麼?”
“···”顧楠頓了頓,回答道。
“說是要給綺兒買一把好些的劍,到現在也沒買過。”
“綺兒啊。”
曹操眼中溫和,那小姑娘在府中處處小心,那般大的孩子,懂事的叫人不知該說什麼。
他拍了拍自己腰間的劍:“那便送一柄好的。論及寶劍,操倒是偶爾過幾把,便當是叔伯之禮便是。”
······
夜裡的軍營之中,四下的營帳皆暗,只留有一處的營帳中的燈火尚且亮著。
燈火將人影投在帳篷上,在火光的抖動下,人影也緩緩的波動。
帳中三人,其中一人坐在主座上,身上穿著甲冑,頭戴武冠,兩處雁翎在側。面容英武,眉目之間多有一股逼人的銳氣,嘴角留著些許鬍鬚,多添了幾分氣概。身段修長,披著一件犀皮鐵甲,內襯黑衫。氣度凌然,只是看去就叫人折節。
而他的身前則是站著兩個文士,都執禮而立。
“袁公,有探報董卓親率十餘萬軍至虎牢,以呂布為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