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老爺十分不悅管家如此不懂事,婚事當時竟猶自大呼小叫讓自己失了體面,便低喝一聲:“什麼事,慌慌張張地成何體統!”
胖管家也不知是因為跑得太快接不上氣還是因為激動,一邊喘氣一邊模糊不清道:“老爺……拜帖……”
“拜帖?誰的?”許家老爺眉頭一皺,四下看了一眼,賓客都到齊了呀!
“秦龍!”管家喘著氣答道。
他話音剛落,坐在輪椅之上的新郎官嬌豔的薄唇便不自覺動了動,邪肆的美目,飛快地閃過一抹精光。
許家老爺一聽便怒了:“什麼秦龍,老夫哪裡識得這個人,不知哪家的混賬來搗亂的,不見不見!”
“老爺,可是……”管家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可是,今日可是小姐的大喜日子,耽誤了吉時你可擔待的起?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你這管家的位置就別做了!”許家老爺將管家拂至一旁,而後看著禮儀官,“繼續繼續,莫誤了吉時!”
禮儀官正欲說話,又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怎麼,這就是許家的待客之道嗎?”
眾人一愣,紛紛向門口看去,上一刻停留在新郎官的風華中的震驚還未褪去,這一刻,滿目的驚豔又陡然升起,自門口悠然自得走近的女子,她手中牽著一名唇紅齒白的幼童,藍衣飛舞,墨髮用青簪高綰,身姿羸弱,但卻挺拔如松,面容精緻,雙目在大堂之上一掃,在某處頓了頓後,淺笑之中便帶著幾分幾不可察的惱怒。
果真是你!心中不是沒有洶湧澎湃的,但縱然熱浪滔滔,也要鎮靜下來,靜觀其變。
這女子的一出現,動得,不僅僅是滿堂彩中的眾人,還有輪椅之上紫衣華服的絕美男子,他唇角的淺笑似有擴大的趨勢,但在下一瞬間,卻又如常般毫無變化。
不請自來闖入喜堂之中的女子,正是玉瀟然,而她手中牽得,正是赫連湛。
許家老爺看著進門的不速之客,連質問都忘記了,只遲疑道:“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許府雖說不比龍潭虎穴,但也不會弱到誰都能進來的份上,所以許家老爺頃刻間便斷定,來人必不簡單。
玉瀟然看了一眼面色難看的管家,又在大紅和紫色的喜袍上來回審視,笑意盈盈:“許老爺,你這一紅一紫兩種顏色的喜袍,真是絕配啊!不過你關心的,應該是我為什麼進來!”
似乎記得秦秋說過,紅配紫,是這世界上最狗屎的顏色搭配,日久天長,但凡她看到紅紫相間的東西,總覺得像是看狗屎一般。
“對啊,你為什麼進來?”許家老爺眼底光芒一閃,自是不知道玉瀟然前一句話的意思,也不敢亂接,只順著後句話問道。
“今日許府大婚,我自是為了此事而來!”玉瀟然靠在門框上,眉目間滿是笑意,“不過,卻不是為了恭賀而來,我來,是要帶走一個人!”
“放肆!”許家老爺終於按捺不住地怒了,“哪裡來的黃毛丫頭,我這許府可是你找人的地方,勸你速速離去,否則,休怪老夫無禮!”
“離去嘛!也不是不可以!”玉瀟然又是嘻嘻一笑,“只不過要帶了人我才能離去!”
“就是就是,老爺爺,帶了人才走!”赫連湛一臉純真地看著許家老爺,明亮的笑容看得許家老爺的老心肝也跟著顫了顫。
“姑娘不請自來已經不對了,今日還要在我許府找人,莫不是專門來滋事的?”許家老爺眼睛一眯,冷芒乍現。
“許老爺這話就不對了,我明明已經交了拜帖了!”玉瀟然聳聳肩,無辜道。
許家老爺狐疑地看一眼身側管家,那管家立刻將手中的拜帖放入他手中,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道:“老爺,這是她的拜帖,你看看吧!”
管家的重音,著重在看一字上,幸而許家老爺還沒有老糊塗,瞬間意會,開啟一開,便“彭”得一聲闔上,重重喘息了一聲,雖只是片刻,但也可看出他面上青筋抖動,雙目顫抖,顯然是拜帖給了他極大的震撼,他胸口起伏了好久,才微微放緩了神色,甚至是十分客氣:“我許府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家,姑娘向找何人,但說無妨,老夫一定竭盡所能幫助姑娘!”
許家老爺話一出,四下立刻面面相覷,方才還一副爭鋒相對的模樣,怎麼這會兒又如此客氣了,拜帖中有什麼,這女子又是何身份,為何老成持重的許府掌門人如此失態?
眾人疑惑的目光,使得許家老爺面色頓時赧了赧,但他此刻卻顧不了那麼多了,只定定地盯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