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會生出怎樣的事端來。
不過唐承朔待人溫和,甚有城府,不但未立側妃,連特別受寵的姬妾都沒幾個,想來對王妃也應該很是專一,攝政王妃的生活應該還算順心吧?
不知唐承朔哪裡來的剛過易折的感慨。
從唐承朔處出來,我問無雙:“攝政王妃哪一年甍逝的?”
無雙想了想,答道:“有塊十年了吧?好像是我進王府的前一年甍的,我並沒有見過。侯爺很是孝順,已經隨著王爺衝鋒陷陣了,有幾次受傷發起高燒,口裡喃喃叫的都是母親,平時也常去王妃墓前祭拜。今年遷都江南,離王妃墓遠了,四時八節也不忘令人備了果品水酒遙祭。”
快十年,也就是在唐天霄初登大寶不久之後,唐天重的母親就去世了。
想起唐天重對他親姨母的厭惡,以及方才唐承朔對自己王妃半吞半吐的評價,我正猜測著這中間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時,不知哪裡來的兩個小丫頭追打完笑著一路跑過來,前面那位似乎只顧逃了,竟一頭撞到我身上。
我“哎”地驚叫一聲,皺眉正讓開時,忽覺我的手間忽然一緊,那丫頭竟不知什麼時候將一個圓圓的什麼東西塞在了我掌心。
無雙已急急過去將那小丫頭一把推開,喝道:“哪個房裡不懂事的丫頭!這麼冒冒失失,管事的怎麼教的?”
兩個小丫頭嚇得連忙跪在一邊,再也不敢說話。
我忙笑道:“都是些年輕女孩子,難免活潑些,打打鬧鬧也不礙事。只是下回留心些,這府裡來來往往的貴客原本就多,再衝撞了,只怕府內大總管不會饒了你們。去吧!”
小丫頭如蒙大赦,抱頭鼠竄而去。
無雙猶在納悶,“這兩個丫頭眼生,不知是誰房裡的。”
我悄悄將那圓圓的東西收在袖中,若無其事道:“這攝政王各方奴婢撲下人加起來只怕有上千,哪裡能個個認識?我們只在蓮池待著,不去惹事吧!”
無雙便為我發愁,“姑娘,你這麼萬事不理可不行呢。侯爺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這偌大的攝政王府,早晚都會由姑娘打理,到時可不是不惹事就能躲開事的。”
她想了想,又笑道:“如果咱們侯爺的心比這攝政王府大,姑娘這當家主母,當的家可就更大了!”
我想著當年南楚皇宮的輝煌和覆滅,淡淡笑道:“遠著呢,再隔兩年……天知道又是怎樣的情形。”
無雙卻極其相信她家主人,那聰慧的眼睛裡難得流露出那樣不清醒的痴迷,“再隔兩年嘛,我們的侯爺,可能不只是侯爺了。”
可在我看來,同樣可能是平民,是階下囚,甚至黃土攏中一架白骨。
當年南楚的臣民,還以為江南永遠會在歌舞昇平中詠盡繁華,可轉眼楚帝白衣出降,舉國敗亡。
當年我年少無知,自以為我和莊碧嵐郎才女貌,門當戶對,註定了一生相隨。可楚帝一念私心,莊氏血流成河,家破人亡,我成紅顏禍水,困鎖深宮,最後竟連安靜度世都不可得。
千重富貴,萬種風流,敵不過蒼天無情的捉弄,轉眼成灰,成塵,飄散得不留痕跡。
回到蓮榭,我只作睏倦,遣開侍女們,在軟榻上靜臥著,取出了那小丫頭塞給我的物事。
竟是個密封住的小小竹管。
我小心地把封口處的白蠟刮開,開啟竹管,裡面掉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和一張摺疊整齊的紙條。
把紙條解開,只一看那字跡,我的心便突地一跳。
落筆有神,秀逸從容,正是莊碧嵐的字跡。
距離那個丁香千千結的分離日子,一架過去一月有餘,算日子,他早該和南雅意在交州安頓下來了。
莊遙大將軍久經戰事,深知攻守之道,交州與大周交界處一向陳有重兵,自保有餘。唐天霄和唐天重忙於應付彼此,暫時騰不出手來對付莊氏。
如無意外,莊碧嵐應該恢復了備受尊重的交州少主身份了。
等劇烈的心跳止下,我才冷靜下來,去看紙條的內容。
清嫵如唔:
知卿受苦,吾心實不忍也。已與周帝約定,近日將合兵共擊康候軍。康候勢大,卿若得便,可就勢下手。
竟是讓我藉著親近唐天重之便,伺機誅殺於他。
下面猶有小字,卻是說明那紙包中乃是致命的南疆秘毒,無色無味,只須放入湯中,略沾唇舌,不久便會毒發昏睡,三日內即可僵死。
計劃十分周密,最妙在這毒發作後除了昏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