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出門,放在美人榻邊的電話便響了。
老龍拿起電話只說了幾個字,走廊盡頭就響起了腳步聲,四名著裝整齊的警員魚貫而入,右手統一按在腰間佩槍上,一直向著這邊過來。
“是沈南沈先生嗎?”領頭的一個年輕人望見我,馬上加快了腳步。
我點點頭,這些人來的真巧,有他們在,至少槍手們會有所顧忌。
老龍的反應很快,接電話的同時按下遙控器,把刑室外的假牆再次關閉,以免給警察窺到。
“有一件案子,需要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請合作。”排在第二的警察取出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嘩的一聲鎖住了我的雙手。
老龍走出來,年輕人禮貌地向他鞠躬:“龍先生,實在對不起,到您府上來找人,真的是不得已,希望您能體諒。”
幾分鐘後,我被帶下樓,塞入一輛半舊的警車裡,警笛長鳴著出了別墅。
“怎麼樣?”年輕人大聲問。
他的同伴立刻回答:“一號、二號、三號監控器正常,聲音正常,遙控裝置正常。”
年輕人長吁了一口氣:“好,注意監視老龍的一舉一動,我懷疑他正在回想咱們的破綻。右拐,去監控車那裡。”他摘下了警帽,隨手撒進駕駛臺的抽屜裡。這個動作,完全不符合警察操守的規定,我對他的身份立刻產生了懷疑。
車子拐入一條昏暗的岔路,在一輛貨櫃車前停下來。
年輕人回頭望著我:“沈先生,請下車。別擔心,那副手銬是假的,只要你稍稍發力,就能掙開。我是居官宦,以後請多指教。”他舉手在臉上一抹,那張緊繃的有些稚氣的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五十多歲的老臉,額上縱橫交錯著七八道深重的傷疤。
“是居爺?”我笑著搖頭,想不到他們竟是以這種方式出手的。
居爺點點頭,替我開啟車門,隨手一帶,那副手銬便碎成五六塊,竟然是塗過銀漆的高強塑膠做成的。
“方星呢?為什麼還沒展開行動?”我偷偷地有些失望,隨著居爺進入貨櫃車內部。
這裡已經被佈置成一個簡易的臨時辦公室,正對車門的那一側懸掛著一塊白色的幕布,正在放映著老臉別墅裡的情況。畫面上,老龍又一次開啟了那面假牆,向任我笑走過去。
“把聲音調高,小雷,去佔據路口要害位置,隨時準備狙擊追上來的槍手。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靠近這輛車子。大家把每一件引爆器再檢查一遍,聽我命令,二十秒後,送他們回老家。”居爺有條不紊地吩咐著。
銬過我的警察脫去警服,換上了一套黑衣服,從貨櫃車的一角取出一支狙擊步槍,匆匆離去。
二十秒是個很短暫的時間,我忽然發現他們已經做得太出格了,只為靈環的話,不應該開槍殺人,更不該採取極端的爆炸方式。
我攔住居爺:“居爺,我要見方星,她在這裡嗎?”
居爺搖頭:“方小姐在豪夜大廈頂樓的豪華總統包房內等我們的訊息,一切計劃都是她親口批准的,沈先生不必擔心,只管看戲就好了。”
貨櫃車裡剩餘的四個人開始檢查電腦檯上丟著的十幾個遠端遙控器,其中一個人抬頭向螢幕上看了看,驀的怪叫起來:“呀,看那裡,任我笑有些不對勁!”有人立刻調高了音量,我聽到熟悉的“嗚嗷”聲正從任我笑嘴裡傳來。
他的頭已經抬了起來,雙臂發力,那條拴住他的鐵鏈立刻節節斷開。
“怎麼回事?這傢伙功夫好深,竟然把鐵鏈掙開了?”居爺拿起遙控器,把畫面瞬間放大了八倍,我清晰地看見任我笑的指甲正在飛快地生長,如同春天裡的柳枝一樣。當他輕妙地四肢落地時,我已經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是殺人獸附體了!”
那種怪物是有思想的,我已經見過類似的情景。
老龍並沒有意識到危機的臨近,仍舊好整以暇地冷眼看著任我笑。
那間刑室裡只有他們兩個,我懷疑任我笑的指甲瞬間就能削斷他的脖子。
居爺沉吟著:“刑室外側,有六名槍手時刻監視,這也是老龍有恃無恐的原因之一。沈先生,據你判斷,任我笑要幹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取出電話,馬上撥了方星的號碼。眼前這些人對很多事不太清楚,跟他們說只會更費力。
電話接通後,方星沉著的聲音傳過來:“沈南?”
我立刻問:“為什麼沒有動手?難道出了意外?”
方星笑起來:“已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