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了,按規定,院方給你三天時間熟悉業務,”spinlink3xp“已改為正式版,你可以試著做一點操作,我們的口號是:盡善盡美!好了,如果沒有其它問題,你可以回去了。”
“……戚主任,我想打聽一個人……”吳三更欲言又止。
“噢?什麼人?”
“一個叫‘烏龍女’的人。”
戚主任盯了他一眼。吳三更忙補充道:“她是我同學,我想見見她。”
主任盯得更緊了:“x—4大學的畢業生也不少,為什麼只想見她一個人?”
“我們認識,以前我在學生會的時候……”
“好了,你別解釋了,我給你查一下吧。”主任走到電腦前,將鍵盤撥弄得啪啪響。
“這個叫‘烏龍女’的學生,現在是‘肉蝦’。”
吳三更沒聽明白,問道:“‘肉蝦’?肉蝦‘是什麼意思?”
“‘肉蝦’就是實驗人的意思。兩個月前,她試圖逃跑,被抓到後,成了‘肉蝦’。”主任說完,離開座位,從書櫃裡抽出一本檔案,看來,他要工作了。
“這麼說,她已經做了……手術?”
“半個月前做的。現在被關在3號樓的地下室,一般情況下,外人不得接觸……你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我見過這女孩,什麼都好,就是不老實……叫她到護士組,她說那裡的活人跟死人沒區別;叫她到醫務組,她說她不能見血;到分析室,她嫌工作沒意思;剛想調她到程式室,沒想到居然和幾個同事串通一氣,逃跑!你想,她逃得了嗎?她逃得過十五,能逃得過初一嗎?要是真逃走了,我可跟著倒了血黴!只怕現在你是見不到我了,別的咱不說,這個主任位子我是鐵定坐不了了,哎呀,弄得我虛驚一場。”
主任呷了一口茶水,側過身,望著窗臺上的闊葉植物。靠近牆角的地方,陰影的力量十分明顯,此時的光線僅僅在綠葉上方跳動著,望過去的確有稀薄的融合之色。主任的目光並沒有在那裡停留多久,他避開後,顏色的印象使他回憶起女孩零碎衰弱的濾影。
“其實,我也不同意院方的某些做法,可我沒辦法,人微言輕,那裡根本沒有我的聲音,我去湊熱鬧,無異於飛蛾撲火。那幾個人被抓回來後,我做了力所能及的工作,力圖使她們逃過這一劫。可是,無論院方還是逃跑的員工,都對我的提議置若罔聞,不僅如此,院方的人說我毫無原則立場,員工們說我是院方的‘走狗’,處在夾縫中的我,只好忍氣吞聲,做我該做的事了。後來,他們僵持了一陣,不用我說,你也清楚最後取勝的是哪一方。剛才,你一張口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我的確沒有能力讓你們見面,機會是靠自己把握的,只要能抓住,就有希望……”
“有機會嗎?”吳三更自語道。
“應該有吧。一週後,那個叫……”
“……烏龍女。”
“對,烏龍女,她怎麼起了這麼個名字。一週後,大概在她第一次注射的一個月內,醫院要進行一次複查,以測驗藥物的強度及效用。作為程式設計師,你是有機會見到她的,不過,到時候她認不認得你,就很難說了。退一步說,即使她認得你,你敢不敢認她,也是一個未知數。總之,抓住機會是一方面,命運的安排是另一方面,作為一個長者,我奉勸你一句:不要試圖改變什麼。作為人,就應該順勢而為,任何與強大一方抗拒的行為,其結果註定是悲劇的——這個詞我是從古希臘的文論中學到的。說句心裡話,我們每個人,不管經歷怎樣,其結果都是以悲劇收尾,所謂喜劇,無非是演員和觀眾在休息時間的一陣調侃,他們甚至可以談情說愛,但演出一開始,悲劇開始了。所以,我從不跟任何人言及愛情,我本人就是一個禁慾主義者……”
“你結過婚了?”吳三更好奇地問。
戚主任放下手裡的檔案,遲疑說道:“……啊,結過,後來離了。我們有過一個女兒,一直在她身邊,現在……應該十歲半了,噯——說這些幹嘛?在我心裡,她們都已不在了……”
“你太悲觀了吧,畢竟還有許多值得……”
“好了,我們不談這個。剛才我說的機會,假如有可能,你好好把握吧,至於那人目前的狀況,‘章魚’和渾天儀比較清楚,你可以旁敲側擊,或者查詢擬定程式的操作過程。”
吳三更覺得,現在的戚主任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心存憐憫、樂於助人的好人。
“戚主任,你知道我父母親的下落嗎?”吳三更的問話進一步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