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時刻都必然會生的情感。在爺爺去世之前,衛昕曾經很奇怪地想象過一次他的死,現自己似乎並不會覺出傷感,這竟然讓他有些害怕。而在爺爺的葬禮上,他好幾次想要忍住不哭,卻現眼淚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無聲流下。
如今看著窗外這提早降臨的雪景,他腦浮現的卻是那個撐著白色紙傘的身影。
“那傢伙不希望別人因為他的死而悲傷,現在就好像實現了他的願望似的,我真的悲傷不起來了,但總覺得有些東西無法釋懷。”衛昕搖晃著杯子裡的果汁,搖頭道,“算了,還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好吧……”季然將一縷細理至耳後,也望著窗外的大雪,輕聲說,“年初的時候,有個初同學、還有個群裡的友死了,我也是這種感覺,說不上悲傷,但又很想宣洩點什麼。那兩個人都已經關係很淡了,所以……當然我不是說你和你朋友關係不好,只是想說……我理解你那種感覺的。所以你不必非要表達出來,真的,跟不認識他的人說起他的死,只會讓你更鬱悶。你明知道沒有人可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卻總想找個人傾訴些什麼。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你不習慣死亡靠得如此之近罷了。”季然停了一下,安慰他說:“開心點,衛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到季然說她瞭解自己的感受時,衛昕還在心裡暗自否認,沒想到接下來她連這一點都預料到了,看來她是真的瞭解……這讓衛昕不禁生出幾分感激。
“算了,不應該在這種時候談這個的。”衛昕開始轉移話題,“說起來,最近還會做那種世界末日的噩夢嗎?”
“又不是每天做夢都能記住。”
“嗯,說得也是。”
季然揚起眉毛,問:“你為什麼對我會不會做噩夢那麼在意?從半個月前我們看到了那起自殺事件開始就這樣,好奇怪啊。”
“如果夢裡還要承受那麼多痛苦,真是太殘酷了。”衛昕很認真地說,“不過,還是謝謝你。”
“謝我什麼?”
衛昕沒有回答,只是有些出神地看著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付蘭在叛逃之後,寧願冒險也要留在學校裡過所謂的普通生活。他在認識舒若璃的時候,不可能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處境,也不可能沒有擔心過自己會不會連累她,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走到了她身邊……
謝謝你,讓我擁有了可以守護的人。這就是他沒有說出口的話。
季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移開目光,忽然問他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吃飯。衛昕猜到了她的意思,向她道歉說自己提起了奇怪的話題影響了食慾。兩人很矜持地對話幾句,最後還是決定買單走人。
“真是可惜了,這家店還挺好吃的。”季然說完,斜眼看著衛昕,“不過,唉……我還是希望你跟我不要這麼客氣,其實我剛才還吃得下的。”
“看來是我誤會了,沒有給季然小姐臺階下,我的錯。”衛昕笑道,“不如我們再回去繼續?”
“算了,看你的樣子也沒什麼食慾,你剛才都沒吃幾口。那個布丁味道很好的,你竟然一點沒吃,真是的。”季然頗為遺憾地說,看上去為他錯過美味感到無比惋惜。
衛昕低頭笑了笑,為她開門,隨後自己也裹緊了風衣,走到大雪裡。
“你過來一點啊。”季然向他招手道。
衛昕一向習慣雨不打傘,下雪自然也是不打傘的,於是向傘下的季然搖了搖頭。
“白痴。”季然罵道,自己靠了過來,然後又把傘扔給他,“自己拿,我舉著手累。”
兩人在雪漫步,開始時還有些不好意思,走了一段之後,已經說笑不停。
然而還沒走到學校,衛昕便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表面上連連答應,臉上卻很明顯地露出厭煩的神色。“誰打來的?”季然看見他的表情,問道。“輔導員。”衛昕說,“這種天氣,又是週末,而且都快到午休時間了,還叫我馬上去他辦公室。”然後像是故意的一樣,慢慢散著步,把季然送到她的宿舍樓下,才繞道走向辦公樓。
“等等。”季然忽然追上來,“把傘拿去。”
“不用了,我一直不打傘的。”
“雪落到頭上脖子上會感冒的!”
衛昕推脫不過,只好接過季然的傘,看到對方露出滿意的笑容,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回宿舍,留下一行淺淺的腳印。
這讓他被輔導員那個電話壞掉的心情好轉許多。
但路過自己的宿舍樓時,衛昕想起某些事情,還是有些感慨。幾天前他路過4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