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一層薄紗,可如此近的距離,那少女一下就看出了妲己的容貌如何,微微一怔神之後才醒悟道:“這如何使得?”將手上的東西朝妲己推去,“幾位姐姐既然已經買下了,小女子又怎能奪人所愛?即便要,明天來也是一樣。”
妲己自然不會伸手去接,兩人推來推去,一時間居然無法消停,連帶著,妺喜文姬素素都上去幫忙了。一個人對著四個人,那少女絲毫不見慌亂,一一答來對去,就是不肯收下那套娃娃物事。看到這般情形,我好笑不已,原本不過很簡單的事情居然被這五個女子鬧成這樣,偏偏五人又輕言細語,禮來禮往,謙恭客氣得仿若人在看戲一般。
我搖了搖頭,側頭看到身邊的褒姒抿嘴微微笑著,帶著一絲調笑道:“褒姒,你怎麼不也上去幫忙說說?”
褒姒轉眼看著我,道:“我才沒那個本事,說是說不過上去了也幫不到什麼忙。大姐最是心軟,見著那女子沒買到東西是因為我們都買下了,自然會上去幫著說;文姬妹妹最是懂理,知道讓一個女子再跑出來一次,說不定會有什麼危險,出了事雖然不是我們乾的,卻是間接因為我們,所以她也上去幫著說;四妹倒是湊熱鬧的成分多”說到素素,褒姒撲哧一笑,雖然有面紗遮著,卻也急忙拿手擋了擋,“二姐是有俠義心腸,這就好比見著了落難的人,上去幫忙一樣,原本一心只想著要那女子受了,現在就恐怕因為四妹上去鬧了兩下,也玩笑開了。”
想不到褒姒居然從這點小事看出這麼多東西,我有些驚訝,這話裡說的可都是與人相同啊!
“都說褒姒你話少,可誰知道我家的三妹子可聰明得緊吶!”帶著笑,我調笑著說道。
被我這麼一說,褒姒臉上的暈似乎能透過面紗出來一般,暗著白了我一眼,偷偷將頭低了下去。
就這一岔,再看過去時,那少女卻已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了身邊的另一個女子,謝禮道:“小女子謝過諸位姐姐厚愛,明日還請諸位姐姐來城東李府一敘,讓小女子聊表謝意。”
“謝就不用了,去你府上說說話倒是不妨,只是我們家少爺和另一位姐妹”文姬拉起那少女的手,微笑著朝我這邊一抬下巴。
那少女一怔,看了過來,卻與我的眼神錯了開,回眸笑道:“那是無妨,幾位姐姐儘管來便是。”
“那女子談吐不雅,看來不是什麼尋常人家的女子。”回到住的小園子,整理著買來的東西,文姬說道。
“看你們那架勢,若不是同為女子,只怕那女子會以為被人吃了也說不定。”我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文姬吃吃笑著,放下手中收拾的東西,在我背後輕輕一摟,道:“哪有爺說的那麼可怕?若是尋常女子,我們姐妹才不會說那麼久。”
“再說,我們幾位姐妹都有點好奇,她年紀不大,還沒嫁人卻來看這些娃娃的東西”
拉過她,讓她靠在我胸前,點了點她的鼻頭,我笑道:“這是人家的私事,你倒關心起來。象明日你們去她家府上,什麼名字啊就沒問一問!”
文姬張嘴做勢來咬我的手指,狡黠的笑道:“爺怎麼知道我們沒問,那時你可正在與三妹親熱,自然是管顧不到。”
“什麼親熱,大庭廣眾之下只說會子話而已。”我挑了挑眉,在她臀上拍了拍。
文姬雙頰染暈,吃吃笑著,一雙眼睛又媚又水:“我們自然問了,那女子姓李,名清照。”說著,她人朝後仰,一就勢將那紅蠟吹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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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王公子居然與東坡居士交好,著實另老夫驚訝。”坐在我對面的是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他輕捻著鬍鬚,“人生百年,如白駒過隙,昔年曾與東坡居士煮酒論茶,也曾受過他的舉薦唉!”說話間,他滿是唏噓感慨,端起石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其實李格非要說的是世事無常吧!我默然無言,端起酒亦一干而淨。在朝為官的人大抵都講究一個“同”字,如:同鄉,同好,同門;也講究一個舉薦,被舉薦的人通常都會尊稱舉薦自己的人為“師”。李格非雖然中過進士,但也是靠蘇軾的舉薦才平步青雲,但李格非是王安石政治思想的實踐者,朝政上面與蘇軾不在同一條戰線上,原本交好的人便格格不入。也想起李清照寫自己第一首詞《如夢令》的時候,作為文壇大師的蘇軾便沒有任何評價。
“前些年,聽聞蘇公知惠州、瓊州、昌化等地,窮鄉僻壤,路途遙遠,他年事已高,恐怕經受不住,老夫礙於面子卻沒有勸他放下心事,不再理會朝政。”李格非慢斟酒,神色不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