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枝頭的花朵,如何回去?
鈴蘭界靈的嗚咽聲彷彿響在她的心頭。四泉曾經說過,界靈是不能被傷害的,可鈴蘭似乎受了極大的傷害,而這鈴蘭花也沒法回到枝頭。
她把手貼在鈴蘭莖上,輸入靈氣,想試試能不能幫它癒合傷口。
手心卻被劃破,一股血流出來,非真是第一次流血,卻也知道自己的血似乎有些不同。她見過人流血,鮮紅的血。可她的血卻是透明的紅,像水一樣純,那血順著莖,流到剛剛魔修劃出的傷口裡,一下子就癒合了。
血就沒有流了,非真的傷口也快速癒合,血痕都不見,只有一條粉紅色的疤。非真卻臉色慘白,彷彿被抽去了生命力,委頓在鈴蘭花下。
正和許長亭纏鬥的魔修也注意到這邊,看見非真倒地,馬上橫了刀過來,他打不過許長亭,但這個小姑娘,呵呵。
而且那朵鈴蘭他也勢在必得,若是能把凡俗界的靈氣和其中的人全部煉化,他還怕打不過這個人?
非真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她眼睜睜地看著刀落下,卻沒落到自己身上。
許長亭擋在她面前了,整個背部擋了刀,卻還面對非真,衝非真笑,“保護好自己。”轉身繼續和魔修打起來。
非真看看手裡的鈴蘭花,是即將凋謝的模樣,又看看許長亭,終於咬咬牙也加入戰局。
二對一,魔修很快不支,轉身要跑。
非真卻追過去,看一眼天空,總算下了決心。
原本還月朗星稀的天空一下子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帶著雷霆之勢從天上劈下來,直直衝著非真,非真卻躲也不躲,反手抓住魔修,雖然只是一片衣角,但也足夠。
雷電在兩人身上擊打,非真周身都是閃電,“啪啪”作響,她的身體有片刻的變形,靈氣有些渙
散,像是平靜的水面濺起不規則的浪花,但她面色平靜,看起來並無大礙。
疼,疼到了骨子裡,可是死不了,那就夠了。
而那個魔修,已經變成了一堆焦炭。
待閃電散去,天空又一片朗朗。非真臉色慘白,向許長亭走去。
許長亭擔憂地看她,除了臉色不好,倒也無礙。又見她關心自己,示意她不必擔心,問道,“那朵鈴蘭怎麼樣?”鈴蘭離了枝頭,失去靈力支援,凡俗界……
非真取出那朵鈴蘭,整個都暗淡了,好像馬上就要枯萎。她有些遲疑,“也許可以用我的血試試,剛剛鈴蘭莖上的傷口就是吸食了我的血才好的。”
雖然吸了很多,再來一次,她不一定受得住。
“我來試試。”許長亭看看非真的手心的傷痕,有些心疼。
他從前照顧非真的時候,沒讓她受過一點傷的。女孩子那麼嬌貴,是該寵該慣著的,何況小徒弟還那麼好看,那麼乖巧。
非真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割開手心,他的血也有些不同,泛著淡淡的金光,流到鈴蘭花上,很快被鈴蘭花吸食殆盡。
原本暗淡的花朵竟然有復甦的趨勢,只是十分貪婪,竟然在許長亭手心裡長起來,似乎要往肉裡生長,往血管裡生長,要吸乾許長亭的血液。
☆、凡俗界
眨眼的功夫,許長亭已經面色慘白,也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非真急了,攥著他的手,“師父,怎麼辦?”
鈴蘭已經長到他的血肉中,她根本不敢斷開,無措的拉著許長亭的手。
她有些怨自己,剛才為什麼把那個魔修劈了,如果那把刀還在,就好了。“我去看看那把刀能不能分開。”
不管有沒有劈壞,總得試一試。說完轉身就要走。
許長亭卻緊緊拉住她,搖搖頭,“不行,如果根斷了,整個凡俗界就活不成了。”
又自嘲地笑笑,“我們佛修果然都是傻子對不對,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呵呵。”
非真感到苦澀,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好不容易見到師父,難道要看著他死去。“不行!”
她努力振作,“你要是入了地獄,那這朵鈴蘭還是會凋謝,難道還要我繼續養,我可不要入地獄。我們會有辦法的。”
對,會有辦法,師父一定不會死!
她的頭有點痛,好像要昏過去。她努力控制,告訴自己,“非真,你能行。”
想一想,凡俗界,界靈。界靈是用靈氣供養各個凡俗界的,那麼許長亭也是用血液中的靈氣供養的,如果能把這靈氣等量的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