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把他拖在這兒。婆婆哪裡知道,今天,她最不想見的人恰恰就是他。
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他.是生氣,是責怪,是怨恨,是原諒,還是一味地體貼,一味地關愛?她做再多,他能體會到嗎?
石墨刻意的疏遠,邵決能感覺到,她從小曾這樣對他,每次見到他,她總是興奮又開心地,像家中的小女兒見到最寵她的老爹,也不管老爹今天心情如何,是否在外受了氣,斷要親親暱暱地湊上去。
她這樣冷然的表情還是第一次,邵決有此不習慣,“石墨,我今天……”
“未央懷孕了,你知道嗎?我正想著要送什麼恭喜她呢!邵決你覺得呢?";石墨自然而然地岔開了話題,她不想在眾人面前談論他們倆的婚姻,當眾展示失敗的婚姻案例只會讓她更尷尬,更傷心。
好在婆婆適時地拉他們去吃飯,用可口的食物堵住他倆的嘴,最起碼躲過了爭吵的危險。
這一天是結婚五年來,石墨第一次窩在婆婆家不想回去。她怕回到那個家,怕少了旁人,她又會忍不住和邵決大吵大鬧。
捱,又能捱多久?
捱到邵徹帶著未央急急回家喂他們養的那條癩皮狗,捱到婆婆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捱到她將石頭送上床睡覺,捱到在浴室裡躲了一個鐘頭她泡得皮都開始皺起來,再捱,又能捱到哪裡去呢?
頭髮還包著浴巾,她走出浴室就看到他來回踱步的身影。他在煩躁些什麼,是想告訴她,他要搬出這個家,跟他曾經的女人再續前緣?還是專心想著怎樣跟她開口提離婚?
她心都結冰了,以為再也不會為他的任何行為而凍結,可結了冰的心裂開了,還可以再凍上一次。
“石墨,我和如樺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開口第一句話直奔主題,他受不了了,石墨從來不曾這樣冷冷地對待他,他受不了她這副樣子,更受不了自己的心懸在牛空,找不到落腳點。
好吧!她想知道他從前的感情,他告訴她,只要她別再這麼冷冷地對著他。
走到床邊,他坐下來,整個身體沉甸甸地陷在柔軟的床裡,";她若不是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來找我的。所以她來找我,我決定盡全力幫她。”
“為什麼?";石墨問出了跟郭如樺同樣的問題,";就算她是你從前的女友,為什麼她遇到問題來找你,你就要盡全力幫她,這個道理成立嗎?我不懂。”在石墨看來,除非邵決直到今天還深愛著郭如樺,否則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他甚至對她……對她這個結婚多年的老婆都沒有那麼好。
“因為我虧欠她,這是我欠她的!";再提當年的事,就像將醜陋的傷疤揭開來,再次觸控—般。包裹著傷口的紗布早已和皮肉連成了一體,揭開來是痛,是血淋淋的痛。
“大概是六七年前,那時我和白晶晶剛剛分手,我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我沒有時間吃午餐,所以每天下午都會去一家下午茶餐廳吃點東西,然後熬到夜裡再吃宵夜。在那家下午茶餐廳,我第—次遇見了如樺。
“她是和白晶晶完全不同的一種女性,她溫和、平靜,骨子裡都透著包容。看到她,我一天煩躁緊張的情緒全都消退下來。我漸漸開始注意她,我發現她每天下午三點都會準時出現在那家茶餐廳,非常準時,像是跟誰約好了一般。可她又總是獨自一個人坐在那兒,不管晴天雨天,不管冷暖溫差,她總是叫上一杯冰紅茶,坐到四點整,然後準時離開。”
從最初的好奇,到慢慢地注意,直至親自走上前跟她打招呼花了邵決三個月的時間。而愛上她,卻只花了邵決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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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坐這兒嗎?";我向她打招呼,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睛以極慢的速度抬起來望著我,隨即點了點頭。
我坐了下來,望著她不斷地用雙手溫暖著那杯冰紅茶,在商場上一向能言善辯的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經常來這兒哦!";老土的開場卻觸碰到了埋在她心中的地雷。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我跟自己發過誓,等完第一百天,我再也不會等他。”
他?她在等誰?";你在等人?你男朋友?";我問道,沒有嫉妒,好奇大過其他。
“曾經的。”她平靜地敘述著,溫柔如水的眼底卻掀起波瀾,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看到那雙眼中興濤駭浪,她這一生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