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賣命,我可沒看到他給過你什麼厚恩。”
鞠義身形一震,眉宇中閃過一絲異色,彷彿被袁方戳中了痛楚一般。
袁方接著大聲道:“我知每一場惡戰,袁紹都讓你鞠義打頭陣。你的部曲死傷也最重,可是每一次,袁紹給你補充的兵馬,都要少於你的死傷,鞠子信,你好好想想,袁紹這難道不是在暗中削弱你的部曲嗎?”
鞠義神色一變,彷彿驀然間,被提醒到了什麼似的。
袁方盯著他。語氣愈烈道:“你鞠義為袁紹立下汗馬功勞,可謂名符其實的第一大將,可袁紹何曾讓你參與過軍議決策,最受他信任的。反而淳于瓊這種庸碌無能,卻跟袁紹關係密切之徒,鞠子信。難道你就覺得公平嗎?”
鞠義陷入了沉默,心中思緒滾滾。猙獰的臉上,隱約已現出陰怒之色。
袁方知道。他的話已深深觸動了鞠義,現在就差最“致命”的一擊。
深吸一口氣,袁方憤然道:“袁紹我最瞭解不過,看似寬宏大量,實則心胸狹窄,最容不得功高之臣。我袁方為他打下青州,立下汗馬功勞,他卻要奪我兵權,那呂布為他擊破黑山賊,他卻過河拆橋,連呂布的家眷都要殺。前車之鑑就在眼前,以你鞠義的功勞,你覺得,袁紹他會放過你嗎?”
鞠義陡然一震,神色劇變。
袁方最後這一番話,深深的觸動了鞠義,彷彿一瞬之間,令他猛然驚醒。
兔死,狗烹。
這四個字,閃電般從他腦海中劃過,久久不散,震得他心驚膽戰,背上直滾冷汗。
呂布功高,所以被袁紹追殺。
袁方功更高,袁紹卻要奪其兵,收其地,要將他召還鄴城,當豬一樣養起來。
而他鞠義,界橋一戰更是把袁紹從敗亡邊緣中生生挽救,如此巨功,甚至超越了袁方。
這般的奇功,以袁紹那猜忌的性情,真的會放過他嗎?
鞠義不語,神情複雜變化,腦海中已懸起一個巨大的問號。
半晌後,他不得不承認那殘酷的回答,袁紹絕不可能放過他。
鞠義心情的變化,又豈能逃得過袁方那銳利的洞察力。
“袁紹心胸狹窄,薄情無義,非是明主。鞠子信啊,你何不歸順於我,助我袁方成就大業,我可叫你盡情施展才華,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諸般鋪墊之後,袁方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向鞠義丟擲橄欖枝。
鞠義臉上的敵意已一掃,看看袁方,再看看左右環境,越發的猶豫不決。
四周,數不清的青州狼虎之士,已是殺氣騰騰,蠢蠢欲動,只等著袁方一聲令下,就衝上來把鞠義和他的殘兵,撕碎碎片。
正面的袁方,手中碎顱棍也在緊握,如電的冷峻眼眸中,凜烈的殺機在凝重。
招降的誠意已經給出,如果鞠義還不識相的話,袁方寧可不要他這員大將,也要殺他以立威。
鞠義所剩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
權衡許久,沉吟許久,鞠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大槍掛住,翻身下馬,幾步走上前來,望著袁方便是拱手一拜。
“蒙州牧看重,義願歸順袁州牧,為州牧效力。”鞠義,終於請降。
袁方逼降鞠義,不禁大喜,一躍下馬將他扶起,欣然笑道:“我得子信這等大將,實乃天助我也,好,好啊,哈哈——”
興奮的袁方,放聲大笑。
鞠義極有將才,其麾下先登死士,實乃天下精銳。
袁方今得鞠義歸順,用他重建先登營,便繼陷陣營之後,又添了一支勁兵,如何能不叫他欣喜。
痛快狂放的笑聲,迴盪在戰場上空,旭日東昇,天色大亮了。
三軍將士,無不歡呼雀躍,沸騰的喊聲,震破蒼穹。
當天,挾著大勝袁譚的餘威,以及招降鞠義的勝利果實,袁方率領著得勝之師,東歸還往平原。
沿途所過,袁方將清河國的諸縣子民,統統的都掃蕩一空,將之遷往青州,只留給袁紹一地的狼藉。
袁方大勝而歸時,碎了一臂,損兵折將的袁譚,則在狼狽不堪的向著鄴城狂逃。
鄴城。
袁二公子受天子之封,背叛袁紹的訊息,已經遍傳全城,攪得滿城風雲,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絕大多數人都沒能想到,威霸中原的袁方,竟然有這個膽量,敢造他老子的反。
罵袁方不孝,大逆不道的人不少,但大多數人對袁方都抱有同情,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