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那一段最為關鍵的咒語就無法念出來了。
年輕的盤鳳天賦極高,木行修為已算得三盤第一,她都是如此,另外兩位老巫師情況更為不濟。
二人雙目緊閉,盤膝坐在地上,襟前俱是點點鮮血,正在努力凝聚靈氣療傷。幸好封咒後木行界域自行展開,在界域的扶持下,他們的內傷應該沒什麼大礙。
多思長老擔憂地看著兩位傷重吐血的老巫師,這類耗氣過度的傷勢,主要還是靠巫師自己調息,除非是同一系的靈氣相助,否則反有弊害。
溶湖已勉強封住,與十五年前相比,今次的地炎遠為盛肆,也不知闢火咒能支援多久。
“咳——多師,阿鳳隨你一起去吧,我們兩把老骨頭,這幾下還撐的住!”
多思本來要請盤鳳留在這裡照看,已喘過氣來的下盤長老堅持不肯。畢竟真正的未知危險還在裡面,多個人總要多分力。多思不敢再行耽擱,率著幾位青年向湖心火竅奔去。隨身侍衛多倫因為不會御風術,這次反倒留在了山崖那邊。
來自溶湖深處尚未凝固的岩溶忍受不了束縛,輕鬆的溢破脆弱的巖殼,撕裂一些不太牢固的青色咒封,卜卜聲在湖面上不絕響起。
望著越來越近的火竅裂縫,多思清癯的面容從所未有的凝重,瘦削的背影不曾因為巖殼下隨時可能出來的危險稍作停留。
陰陽二氣在腳下生生不息,只要足尖點到略微硬實之處,多思都會帶著盤鳳滑出數丈遠,運使御風術於他來說,就如呼吸一般自然。
沒想到啊,人算當真不如天算。多思輕撫掌內一枚式樣古樸的玄玉指琮,當初那位故人說此印連天神也能封得住,對付地底那隻火怪,封印一次當可保一甲歲的平安。如今二十載都還不到,就要重新封印了。
玄玉琮側面的九條縱裂不斷透出隱晦深奧的法力,這件神物彷彿感應到了火竅裂縫深處自己施放的封印,從十五年來的沉睡中緩緩醒來。
第十七章 田鵨化為鷙
熔潭上的闢火咒沒有真正影響到潛在深淵的烈火,炎浪從看不清的地底深處呼嘯翻湧,撕裂虛空發出的喧囂充斥在空中。
深崖裂縫邊,部落大大小小三百餘位勇士沉默的列隊於此,長老們過藤橋之後如何施咒闢火、如何受傷吐血,直至多思、盤鳳等人越行越遠向著溶湖火竅過去,他們一一看在眼裡,心中都恨不得能過去替他們受傷,為他們探路。
可是誰都知道,跨崖兩岸的那座藤橋本就是純以咒術維持,經不起幾下踐踩,那可是長老們事後返回來的唯一之途。而且自己真的過去了,又哪裡能幫得上什麼忙。
當面對難以抗衡的天力時,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比不得成年的部落勇士,還在接受試煉的少年們早已不堪炎谷中的酷熱。在這裡手握兵刃挺直站立甚至於比走動還要費力,隊伍行走中多少還能帶些小風起來,雖不足以解熱,倒也聊勝於無。
站在原處不動,地裡滾燙的熱氣不斷升起來蒸烤,進谷前長老們施加的護持咒術沒有讓人安定涼爽之效,反倒有激神熱血之功。
內外煎熬下,從小就在森林中蔭涼長大的少年們個個滿面通紅,人人貌似熟蝦。
最慘的還要數多愣,他家傳的石斧本就十分沉重,為了彰顯勇力,他還非得帶上一根戰矛。
本應雙手握持石斧,這下只好一手一個。他一會兒左矛右斧,一會兒右矛左斧,最後懷中抱矛,肩上扛斧,腳已經不住的打顫了。
周圍的兄弟們不忍,要幫多愣拿上一個,可哪裡有連兵刃都要別人幫忙拿的勇士?無論如何勸說,多愣都是搖搖頭,就連放到地上一會兒都不願意。
羽正好挨著多愣一起,眼看個子矮小的夥伴再硬撐一會兒非得倒地不可,悄悄放出一股清風托住石斧。
多愣肩上猛然一輕,見並沒人出手相助,而且炙熱也舒緩了些,大喜,試煉還沒結束自己修為就增長了,看來家中的訓誡果然大有道理:凡事多吃些苦頭,總是沒有錯的。
就在暗中相助多愣時,小龍發出了示威的第一下低吼,羽還錯聽為萬丈黑崖下地火升騰的呼呼聲。
直至腕上一緊,從來滑脫脫的“不丟”有些硌手,才發現小東西大眼圓睜死盯著地上,全身金磷賁張,每片金赤的鱗甲上都浮現出奇異的青紫色紋路,而頸部紫紋最顯的甲片上還凜然逆起了數根潤白色凸刺!
白刺下粗上尖,軟軟的可愛,又詭異得讓人不敢碰觸,尖刺彷彿有無窮的吸力,四周的熱氣瞬間被吸進去,純